薛平贵从小厮的话中仿佛看见了一个在朝运筹帷幄在战场挥斥方遒的大将形象。
难怪自己见到这个皇姐总觉得她气场强大,原来她竟然还上过战场,只是这样的大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对,还是有的,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吧,似乎是听说过有公主带兵上战场的事,但是这事和当时的他没有关系,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皇姐这么厉害,难怪……”
小厮以为自己恭维公主的话让这位兴王不高兴了,立马变了脸色拍起马屁:“王爷您气宇轩昂本就是人中龙凤,未来一定大有作为!”
薛平贵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遭遇,再看看自己现在,这般运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何况自己还有一身武艺,未来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
“那今天相府的人来了没有?”
小厮想了一会儿才回他:“王家的三位小姐应该来了,毕竟王三小姐现在也是公主的伴读。”
“原来如此,那这个王三小姐品性如何?毕竟本王义妹也是公主伴读。”
“王爷您多虑了,您的义妹可是陛下亲封的淑和县主,按礼大臣之女见她也是要行礼的,而且王三小姐素有才名,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能被公主选中品性自然不差。”
“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薛平贵回到宴席,心情大好就多喝了几杯,面对敬酒的人都是来者不拒。
喝到后面大约是想到了上次喝酒后的窘态便让人扶着他去院子里醒酒。
公主府建造豪华,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鱼池细流皆是引了山泉水形成,清澈见底。
薛平贵醉醺醺的走到池边,一步一灯笼的映照下水中漫游的锦鲤清晰可见,亭子里有供人投喂的鱼食。
薛平贵来了兴致抓起一把鱼食扔到水中,几只锦鲤争先恐后的抢夺着食物,这让薛平贵忽然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之感。
就像城墙处的乞丐,甚至家境贫寒的老百姓,只要上位者有钱人投下一点点他们看不上的吃食,就能让那些人打得头破血流去争抢。
从前他的生活条件不算艰难,可那次无缘无故的毒打让他认识到了权贵站的到底有多高,他们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现在他就是权贵,比那些权贵都要有权有钱,那他是否也能像他们一样轻飘飘的就决定他们的生死呢?
“三弟怎么有兴致在这喂起了鱼?”
薛平贵回头,看到了站在亭子里的庆王,也就是二皇子李浚。
“见过皇兄。”
晚风吹走了酒意,或者说那种意识到自己拥有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势的感觉让他清醒了。
“三弟也觉得这鱼好看吗?”
李浚自说自话道:“自然是了,皇姐养的鱼怎么会不好呢,她可是最喜欢好看的东西了,三弟还适应现在的生活?”
“谢皇兄关心,自然是适应的。”
“刚才看三弟神色忧愁,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三弟?”
“皇兄想多了,我就是有些喝多了一时恍惚,哪有什么烦心事。”
李浚轻笑一声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一丝烦闷,“三弟没有我这个哥哥倒是有一桩烦心事,前两天偶然路过长安府衙,正好听到一桩民告官的官司。
好像是有人状告魏虎私设公堂草菅人命,涉及丞相女婿那县令不敢管当堂就把人赶了出去。
本王差人打听,才知道是相府官眷在上香的路上遭贼人劫去了财物,事后魏虎便抓了那附近的人拷问还把人打成重伤,最后却未抓到真正贼人。
三弟觉得本王是否应该在朝堂上说明此事呢?”
李浚在知道薛平贵回来后就把他的过往全部查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他被魏府的人抓走关了一天一夜的事。
薛平贵心中大惊,难道他知道自己遇到的事?
拿不准对方的真实意图,薛平贵惴惴不安的思考着要如何回应。
简单的道理他是明白的,不说丞相的权利有多大,就是王三小姐现在是公主伴读,要是他建议二哥弹劾魏虎或者王丞相的事被她知道,她怀恨在心对小琪不利怎么办?
可要是说自己不知道那件事不支持他,那他自己以后也就不能用这件事去追究了。
万一李浚再捅出去,说不定父皇还会觉得他有意包庇,怎么处理都不妥当!
薛平贵觉得他这个二哥完全是在给自己挖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