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白了对面一眼,对着丹桂手里的信,努了一下嘴:“喏,那里面不是写着么,你自己看呗。”
这谁敢看啊!
苏明远不敢,一屁股坐到后面椅子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报应!这就是报应吧!
林氏出事后,他不是没察觉,母亲的心虚不安,以及大嫂暗藏兴奋的眼神。
可事情已经发生,又传出林氏被山匪......他虽心痛,却也暗生芥蒂,连带对林氏所出儿女,亦有些说不出的迁怒。
......不是这个女儿,林氏不会出府,林氏不出府,也就不会遭遇那些事。
甚至于,他忍不住去想,在遇到山匪时,林氏为何不自尽以全名声?
为什么,为什么......
横亘在心里的介意,让他下意识疏远林氏,以及她所出子女。
好像不看到她们,他便不会想起林氏的事来,更不愿再去深究,这里面的根源真相。
如今,被苏玉昭点破,苏明远心慌之下,更有一股羞愧覆脸,每当对上女儿讥讽的眼神,都让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错觉。
那眼神,好似在说,看,你就是这么一个无能的懦夫!
有道是,刺不挂肉不疼。
得知自己被下药,苏明嵘手指收紧,手中信纸皱起,眼中满是愕然和震怒。
只要是男人,就没人能忍受这种事。
苏明嵘也不例外。
今日敢下药,明日,是不是就敢要他的命?
“毒妇!你这个毒妇!”
压抑到极致的穿堂,响起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喝骂。
“我们苏家何曾对不起你,你不过一犯官之女,能嫁给老大为妻,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竟敢,竟敢......”
这人气的狠了,容易一口气上不来,老夫人抬手捶胸口,脸上流下两道浑浊泪水,“我悔啊,我悔啊!我就不该让你进门,你这是个祸害,害了我的老大,害了我苏家的根基啊!”
此时此刻,老夫人的懊悔,对沈氏而言,却十足可笑。
她抬手抚了抚先前打斗间,不小心被抓乱的头发,嘲弄的勾起嘴角,眉眼一片冷然,“既然老夫人都说了,这是个毒妇,万没有再留她的道理,大老爷,你说呢?”
姑母也不喊了,大伯也不喊了。
可见沈氏这心里,是把所有人都给迁怒上了。
沈氏的逼迫,对苏明嵘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氏做的这一系列事,她死不足惜。
他自己心底,也不是不恼恨,原见她将内宅打理的井然有序,虽则对二弟妹时有吃味,但妇道人家,谁还没点小性子,又见她一心为着苏家,那点小性子,便也无伤大雅。
可今日的事,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不会留顾氏一命,可怎么死,也是有讲究的。
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以后......也不可能再有。
幼子尚小,眼下瞧着,虽聪慧懂事,但身体孱弱,又是庶出,到底不美,而老大,却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性情沉稳不说,能谋善断,又不缺机敏,谋略手段亦不差,虽还不够老练,可却是他看好的,苏家下一任的家主。
日后的一家之主,绝不能有个这般不堪的生母!
短短一息间,苏明嵘心中各种衡量抉择,最终,终是下定决心保下大儿子。
于是,他道:“不敬夫主,妒忌成性,为蝇头小利,残害无辜之人,这般妒妇,我苏府断不能留,将她送去佛堂,重疾而亡吧。”
“父亲......”苏景程面露不忍。
苏明嵘背过身,“这是她咎由自取。”
顾氏对其他人狠,可对
尽管知晓父亲,他心意已决,苏景程依然暗怀奢望,望着父亲的背影,恳求道:“我自知,母亲罪孽深重,我愿意代母亲,向两位二婶磕头赔罪,只求父亲能允母亲,在佛堂了却残生。”
“我呸!”沈氏张牙舞爪,“谁稀罕你赔罪,她必须死,必须死!”
苏玉昭紧随其后:“大公子真是孝顺,既如此,不如就由你来替你娘赔命,如何?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倒是愿意让你娘,再苟延残喘的活几年呢。”
“不行!”
苏景程还没说什么呢,老夫人先跳出来了。
“顾氏要死就死,谁也不能害我的景程。”
苏玉昭轻扯嘴角,讽刺道:“这话说的,谁害他了?他要是不愿意,谁还能强按着他脖子不成。”
“是我,是我不许他,不许他替顾氏赔命,他要是敢去,就是不孝我这个做祖母的!”老夫人这时候倒是清醒无比,听出苏玉昭话里的坑,当即恶狠狠地撅了回去。
苏玉昭耸耸肩,待目光一转,凌厉冷光乍现,“既然大家对顾氏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