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许府异状,几人心底都是一惊。
左边圆脸婆子低声道:“......这许家,难不成也有人过世了?”
正说着话,许家小厮看到了她们,见她们身上衣服穿戴,瞧着就像是哪家的奴婢,于是就问道:“你们是谁?是来找谁的,我们府里有了丧,这个时候,怕是不好见客。”
圆脸婆子和同伴相视一眼。
“咳咳。”她咳嗽一声,收敛了怒气,询问道:“我们是苏家的,特来求见我们家三姑娘,不知贵府哪位主子出了事,倒是我们来的不巧了,两位小哥不要见怪。”
“苏家?”许家小厮“啊”了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圆脸婆子觑着对面,迟疑地问道:“是、是怎么了么?”
“哎哟!”小厮一拍大腿,投给对面一道同情的眼神,“你们这不是来的不巧,是来的太巧了,出事的,正是苏姨娘,府里正准备让人去报丧呢,你们就先来了。”
“苏姨娘?我们家三姑娘?”另一位长脸婆子惊呼出声。
小厮重重点头。
圆脸婆子脸色凝重:“怎么会是三姑娘?你们是不是说错了?”
上次见面,三姑娘还精神十足呢,总不能是早产吧?可她那肚子,也就三四个月......
对于婆子的询问,小厮一问三不知。
他就是外面守门的,哪里知道内院的事,不过是里面传出话来,说苏姨娘突然没了,让他们把门口的灯笼换上。
毕竟,苏姨娘虽是妾室,可谁让人家娘家得力呢。
两婆子面露狐疑,又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长脸婆子眼睛微眯,冲对面的小厮说道:“还请小哥通传一声,就说我们想去看一看三姑娘。”
小厮没有拒绝,先让她们到门房稍坐,他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等人一离开,圆脸婆子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怀疑......”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长脸婆子小弧度地点了一下头,脸色有些闪烁。
“你说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前脚,二姑娘院里闹出人命,后脚三姑娘就没了命......这里面指不定,是有什么猫腻呢。”
圆脸婆子心里不是没闪过这个念头。
只是她不敢往这方面想。
此刻,被长脸婆子挑开心底那层侥幸,她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来,把声音压到极低:“待会儿,你可别露出什么异样,咱们看一眼,就赶紧回去。”
“我自然知道。”长脸婆子同样声音极低。
两人刚停下交谈,前去传话的门子,领着一位嬷嬷走了来。
这嬷嬷介绍自己,是许夫人院里的人,夫家姓陈,被人唤一声陈嬷嬷。
简单的认识过后,陈嬷嬷就领着两婆子往内院去。
“我们进去就是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长脸婆子交代随她们过来的奴婢。
随后,她就和圆脸婆子一道,随陈嬷嬷去到三姑娘居住的留春院。
陈嬷嬷一面领路,一面叹息地说道:“哎,真是可惜了,苏姨娘正好的年纪,不知怎么就想不开,竟拿白绫把自己绞在床头,生生把自己给绞死了过去......”
长脸婆子闻言,就问道:“前些日子,我们见三姑娘,还十分有精神呢。”
这人要寻死,总得有个由头吧?
陈嬷嬷摇摇头,说道:“可不是,苏姨娘肚子里,还有小公子了呢,这做娘的,不说为孩子着想,竟是带着一道没了命,我们夫人听说后,气得直接晕了过去,你们说说,这事弄的......”
陈嬷嬷这话,或许没别的意思。
但落到苏家两婆子耳中,便觉得陈嬷嬷这话,是在责问她们苏家教女无方。
两人面色有些讪讪。
好在这时,留春院到了。
院子里挂上了白布,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捂着脸唔唔的哭。
陈嬷嬷带着两人进到房里。
里间床榻上,躺着一位腹部隆起的妇人,正有五六名婆子,在为她换洗着寿衣,地上还跪着三四人,咿咿呀呀的哀哭着,从门口吹来一阵风,卷起四周白色绸布,圆脸婆子一个激灵,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倒是长脸婆子,胆子要大一些。
她装作不经意往前两步,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床榻上,却又在下一刻,“嗬”的吸了一口凉气,上半身往后倾斜,拉开和对面的距离。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后背,让她头皮一阵发麻,汗毛直竖。
只见床榻上,那了无声息的人,面部狰狞而扭曲,因为窒息,她面色呈现青紫色,眼睛瞪的突出,瞳孔上翻,露出一大片眼白,舌头伸了出来,僵直的露在外面,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阿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