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苏玉昭穿过人群,终于赶了上来。
她顾不得自己在推挤中,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裳,急切地向陆云煜看过去,十万火急地开口道:“陆四公子,你可知道我二哥......”
“这位姑娘!”
惊春突然出声,打断苏玉昭的话,用客套而又不失强势的语气道:“我们四公子呢,现在有急事要办,事关我们王妃安危,您要有什么事,等我们四公子后面回来再说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忘推陆云煜上马车。
陆云煜伸手抵住车门,一面抓着机会和苏玉昭说话。
“苏二姑娘,你说苏二怎么了,我前些时候受了寒,我娘就没让我去羽林卫,哎,我说呢,我没去羽林卫,他怎么也不来看我,难道他是和其他人好上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顿时气得咬牙。
“不是,是我二哥出......”
“苏二姑娘!”惊春再次开口,十分及时的截住对面的话。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却十足不客气,“奴婢这样唤您,您不介意吧?按理来说,姑娘前来拜访,我们是不该拒绝的,但一来呢,姑娘没投递拜帖,二来呢,咱们四公子正有一件要紧事要办,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她笑吟吟地看过去,双眼直视苏玉昭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苏二姑娘有什么事,不如寻寻其他的法子,再不然,等我们四公子回来后再说,可好?”
她明面上询问苏玉昭意见,但暗地里,不,应该说当着苏玉昭的面,光明正大地给身旁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服侍陆云煜上马车。
这种毫不避讳的态度,将豫亲王府温和表面下的强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云煜倒是有点不情愿,可惊春是他母妃身边的大丫鬟,很大程度上,惊春的意思就代表他母妃的态度。
最后,陆云煜还是被推壤着上了马车,只来得及留给苏玉昭一句话:“苏二姑娘,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啊......哎哟,别推,别推,我这就进去。”
苏玉昭喉咙有些发紧,看着马车前被荡起波浪弧度的帘子,勉强笑问道:“不知陆四公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惊春回道:“许是七八日,许是半个月,时间的长短......”
她摇了摇头,冲对面一笑。
后面的话对方没说出来,但苏玉昭却听懂了。
陆云煜什么时候回来,要看她二哥的事什么时候落幕。
前面惊春在招呼车夫启程,随车的丫鬟婆子一窝蜂涌上来,苏玉昭被撞得连连踉跄,就算有拾珠和丹桂护着,最后仍被挤得跌到地上,手心擦上粗粝的地面,火辣辣的一阵疼。
惊春后知后觉留意到后面之人的狼狈,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呀,苏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平地上怎么也能摔跤呢,就说这人啊,还是得稳扎稳打的来,俗话说,登高必跌重,一朝爬的太高,容易摔下来。”
苏玉昭看着惊春伸到面前的手,她手指纤长白皙,像玉管一样,必然是精心养护过的,
她扯了扯嘴角,缓缓将手放上去。
惊春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并未露出半点异样,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姑娘,您没事吧?”被挤开的拾珠两人,从后面跑了过来。
苏玉昭摇了摇头,将发烫的手掌藏到身后,而后缓慢而平静地说道:“怪我没站稳,这王府的地,和我们苏家的,倒真是不一样......不过没关系,毕竟这地面再不平,也不是属于我的,自用不着我来操心。”
惊春表情微僵,认认真真地打量对面人一眼,但对方不论是神态还是肢体动作,都说不出的从容不迫,让人挑不出一个错字。
“苏二姑娘明白就好。”
苏玉昭眉眼微低,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自嘲地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对方这样的态度,倒让惊春一时没了言语。
“时辰不早,王妃娘娘还等着奴婢呢,奴婢就先告辞了,姑娘请便。”
她深深看对面一眼,而后利落转身离开。
拾珠梗着脖子,闷了许久的不满再也压制不住,声音暗哑道:“她们怎么能这样,不愿意就不愿意,何苦故意折辱姑娘!”
丹桂对拾珠轻轻摇头。
苏玉昭抿唇不语,她缓缓伸出手来,看着被擦红的手心,吐出口气道:“走吧,去镇国公府。”
......
“县主是说,你愿意每月给我们老太君十五粒安神香,只要我们能帮你引见梁府尹?”
这是在镇国公府的会客堂,镇国公夫人正在招待苏玉昭。
进镇国公府倒是比进豫亲王府容易。
“是。”苏玉昭微微颔首,“夫人放心,我求见梁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