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面色一变,对银桃道:“快,咱们先把她藏起来。”
说着,她环顾一周,然而,作为给病人暂居的屋子,其空间自然不可能多宽敞,也并无什么可藏人的箱柜,唯一还算隐蔽的,也就剩下面前的床榻。
但想也知道,搜查的人一旦进来,必然不可能放过床榻下面。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玉昭来不及多衡量,连忙和银桃一起把人塞进床榻下面。
她这面刚把人藏好,房门就“啪”的一声被人粗鲁踹开,两个高壮凶狠的男人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苏玉昭目光一凝,冲着银桃使了一个眼色。
银桃镇定下来,立刻挺直背脊,冲着两人一声暴喝,“放肆!你们是谁,谁准许你们进来的!竟敢冒犯我们县主,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两人愣住,面面相觑,“县主?”
没人告诉他们,这医馆里有县主啊?
再说,堂堂县主,怎么会出现在医馆里,莫不是故意吓唬他们呢?
这般一想,两人僵住的身躯微微放松,不过到底没有了先前的杀气腾腾,只是仍然站着没有退出去,显然心底还有些怀疑。
苏玉昭扯开绣帕遮住半脸,只露出一双清泠泠的杏仁眼儿。
“你们是谁家的,竟敢私闯本县主房间,我倒要问问你们主子,他这是对本县主有意见不成?”
对面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道:“不知县主名讳?”
苏玉昭抬起下巴,做足了骄纵之态,“本县主就是陛下亲封的长乐县主。”
若是其他县主,两人可能还要迷糊一会儿,但长乐县主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毕竟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敢跑去邬山书院大闹的勇士,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一时间,两人面露迟疑,
苏玉昭冷笑:“怎么?还不滚是等着本县主治你们的罪!”
听见这话,两人已是心生胆怯,不想招惹是非,然而他们又不免想到,先前从百姓口中听到的,大姑娘被一女子救下送到医馆的消息,说起来,与面前这位县主,岂不十分吻合?
要不然,她堂堂县主之尊,何必纡尊降贵,到这医馆里来。
两人脸色一变再变,想到府中主母狠厉的心性,终究没敢就这样一走了之,转而试探地询问道:“县主恕罪,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听闻县主先前救下一位姑娘,可是如此?”
又道:“我们府上的大姑娘,因与主母闹了些矛盾,竟偷偷的离家出走了,主母因着担心,这才派我们满城寻找。”
说话的同时,两人还不忘拿眼睛,偷偷朝着房里打量,似乎想要看有没有藏人。
“好啊,还真是你家的姑娘,你好好看看,你家的姑娘,把我伤成什么样了!”
苏玉昭佯作大怒,指着自己红肿的额头,怒火中烧道:“我原是要去镇国公府赴宴的,她无缘无故撞上我的马车,耽搁了我的行程不说,一醒来就往外跑,我担心去拦她,她不领情了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推我一把!”
“好悬没把我撞晕过去,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你们到底是谁家的,赶紧报上名来,看我不扒掉你们一层皮,我就不姓苏!”
听见这咬牙切齿的咒骂,两人哪里敢自报家门。
再看对面双眼冒火,像是气得不行的姑娘,脑门确实红肿了很大一块,尤其是被旁边白皙的肌肤一衬,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两人顿时一阵气虚,生怕对方再问他们家门,连忙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离开前,还不忘把门扇合拢。
银桃见状,当即暗暗松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姑娘突然伸出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苏玉昭一脚踹翻椅子,冲着门口的位置,尤自气急败坏道:“都是些什么东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银桃,你去,去查查这是谁家的人,我定要到太子殿下面前,替他们好好说说话!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仿佛还不解恨,她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朝房门砸去。
门外两步远的地方,作势离开的两人,听见里面暴怒的声响,心里放松的同时,又不免升起一抹担忧。
这位长乐县主,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小性记仇的。
看来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禀告给上面主子,不然若真让她到太子殿下面前颠倒黑白,到时候吃排头的还是他们。
如此一想,两人不再耽搁,叫上其他一无所获的四人,慌里慌张地出了医馆。
“咳咳!”
一道压抑的咳嗽声,从床榻下面传出来。
苏玉昭回过神,赶忙和银桃合力,把人从里面拉出来。
“你醒了?”她目露惊喜,看着睁开眼睛的人。
“咳,多谢、多谢姑娘相救。”沈晚秋面色惨白,她其实早就醒来了,在被她们塞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