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仪将奴婢打发出去,只留下缴玉和春锦伺候。
缴玉和春锦依次把木箱打开。
苏玉仪去到木箱旁,垂眸看着里面针脚细密的衣物,以及一些时新的钗环首饰,温婉的面上有冷意一闪而过。
春锦蹲到箱子前,随手翻着里面的东西,原本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立马遭她翻得乱七八糟。
突然,春锦眼睛一亮,拿出藏在箱子最里面的小匣子,先放在手上掂了掂,接着满是新奇的打开,紧接着,就差点被里面的一沓银票闪瞎眼。
她嘴巴张大,惊喜的喊道:“姑娘,姑娘,您快看,好多的银票。”
缴玉循声看去,立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怕是得有上万两吧?”
这林家,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一点?
苏玉仪接过春锦递来的匣子,心里闪过和缴玉相同的想法。
上万两的银子,说送就送,真怕别人不知道,他林家有银子似的!
不可否认,看到这一沓银票的时候,苏玉仪的心里是有些嫉妒的,嫉妒苏玉昭有一个这样重视她的外祖母。
可惜......
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心底隐隐的不悦,总算好转了些许。
......
次日,天刚破晓,苏玉仪就等在出门必经的道路前,拦住了正准备出府的大哥。
“阿仪?”
苏景程面露惊讶,心里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瞧着还像是专门在等他。
苏玉仪对他点点头,唤了一声“大哥”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这几日来,大哥一直早出晚归,可已经知晓,二哥进羽林卫的事?”
听出她话音里的担忧,苏景程淡淡一笑,清俊的面容仿佛氤着一抹光晕,芝兰玉树,不外如是。
“二弟能进羽林卫,阿仪该替他高兴才是,这也是咱们苏家的运道。”
“大哥!”苏玉仪微微蹙眉,她不觉得,凭大哥的聪慧,觉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苏景程摇摇头,对她道:“阿仪,二弟平日里,对你如何?”
苏玉仪怔愣一瞬。
二哥对她好吗?自然是好的,这无可争论,可再好,大哥才是她的亲兄长,别提如今,母亲做的那些事被苏玉昭揭发出来,两方已经不可能调和,既如此,她自不愿看着二哥起来,压她亲兄长一头。
苏景程再道:“二弟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宽和大度,不拘小节,其实,他就是心软,以及......自卑!”
顾氏有意无意的打压,苏明远时不时的训斥喝骂,无意让苏景程陷入自我贬低的心理问题,在面对比他优秀的兄长,以及大房的两个妹妹时,总是习惯性的做出退让,其本质,其实就是下意识的讨好。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在面对其他兄妹时,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苏玉仪面带恍惚。
苏景程一针见血,“想要哄住二弟,其实并不难,咱们与他十几年的相处,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刚回来的人?阿仪,与其让二弟与我们疏远,不如让他继续站在我们这边。”
他嗓音压低,目光冷沉,“这对我们而言,才是最有利的,对二房,亦是极沉重的打击。”
苏玉仪怔怔看着面前清朗端方的兄长,喉咙有些干涩,“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提点过妹妹,苏景程没再停留,转身阔步离开。
然而其实他内心,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坐上马车,他闭上眼睛调整情绪,可最终,似乎是失败了,一袖子扫落手边的香炉。
他这个二弟,还真是好运啊!
不提苏景程的咬牙切齿,苏景言这两日,走路都是脚下带风的。
他和陆云煜性情相投,以陆云煜的身份地位,即便在羽林卫里,那也是拔尖的,自然没人敢故意找茬,连带着苏景程也跟着沾光,加上两人都不是难相处的脾性,没过两日,就和其他人打成一团。
眼看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苏玉昭这边,也突然接到镇国公府的请帖,邀请她参加府上举办的赏花宴。
这一份请帖,可把苏府其他人给酸的不行。
但再酸也没办法,人家镇国公府只邀请了苏玉昭一人。
按理来说,这样做其实是有些失礼的,以镇国公府的名义下帖子的话,应该是下给整个苏府的,若是镇国公府的某位姑娘,给苏玉昭单独下帖的话,这样还算说得过去。
但不知苏家内部不和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所以镇国公府这帖子,就只下给了苏玉昭一人。
没理老夫人隐隐不满的神色,以及苏玉珠阴阳怪气的语气,到赏花宴这日,苏玉昭就带上两个丫头,乘上马车朝镇国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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