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奴婢刚刚瞧见,大老爷把襄阳伯府的人接回来了。”银桃从外面小跑进院,鼻尖染着点点细汗。
苏玉昭缩在坐榻上,懒洋洋的闭着眼睛。
坐榻就放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初春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昏昏欲睡。
加上她这两日,正好来了月事,浑身都提不起劲来,又直犯困的,恨不得睡一整日。
听见银桃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让她不适的眯了眯眼,这才看向小脸通红的银桃,问她:“你这是从哪里跑回来的,还刚刚立春呢,就一头的汗水。”
银桃嘿嘿一笑,不在意的摸了摸脑门,说道:“奴婢刚去大门口看了看,哎,那襄阳伯府的人可惨了,一个个披头散发,面无人色的,襄阳伯府的那位老夫人,进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
经此一遭,便是青壮年,也得失了三分精气神。
翠薇凑上来:“襄阳伯府的人,应该不少吧?”
银桃点头,道:“不少呢,有十几人呢。”
于是翠薇道:“那她们住哪里?老夫人那面,是个什么章程?”
提起这个,苏玉昭想起点什么,就问道:“我记得你们前面谁提过一嘴,说顾家的人在偷偷让人踅摸着寻宅子?”
翠薇扶着姑娘坐起来,一面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是冯安先察觉到的,就在襄阳伯府被围的第二日。”
苏玉昭嘴角勾勒出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吩咐翠薇:“你悄悄把这件事,捅到老夫人的跟前。”
翠薇应声,说到顾家,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昨儿晚间,顾家写了帖子,准备了重礼,请大老爷往宫里送呢。”
苏玉昭挑眉:“我还以为她们早往宫里送了信呢。”
“她们倒是想,大老爷也没空啊。”翠薇轻声回道。
这不是抽出空来了么,也能和宫里的蕙嫔娘娘联系了,毕竟算起来,顾家也算是蕙嫔的亲族。
苏玉昭思索片刻,对两人道:“不必管他们,让冯安暗中盯着就是,对了,让人把最近发生的事,给顾氏那边送一份过去。”
说着,她话音微顿,指尖点着坐榻,片刻后再道:“在顾家人搬出去前,想办法拿到顾家二老爷的字迹。”
翠薇点点头,她没有多问,只把姑娘的吩咐认真记下。
苏玉昭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总归是长辈,咱们也该过去见一见。”
苏玉昭准备去拜见襄阳伯府的人,临到出院子前,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招手让银桃过来,对着她耳语两句。
苏家院落有限,最后襄阳伯府的人,只能先分成三部分,女眷暂时住到二房去,而剩下的人,则住去大房的前院,至于襄阳伯老夫人,则与她们老夫人同住。
苏玉昭看着襄阳伯府众人眼底的惊慌未定,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京城,富贵是富贵,可危险,也着实危险。
陪着襄阳伯府的人用过一顿午膳,苏玉昭从荣禧堂离开,还没走到逍遥院,就先得到顾二老爷请大夫的消息,不多时,顾二老爷因碰到瑶柱而过敏的事,就在府里传开了。
心里猜测得到证实,苏玉昭眉眼一片冷意。
“不急,不急。”她在心里安抚自己。
被找到的两个山匪,已经在送来京城的路上,等他们到达京城,她自会和顾家的人,一厘一厘的算清楚。
......
顾家二老爷过敏的事,是和顾家人偷偷寻摸房子,打算要搬出去的消息,一起到的老夫人的案头。
如果是往日,老夫人指定十分高兴,终于能送走这比牛皮糖还粘人的亲家了。
但此刻,得知顾家寻摸房子的主意,是在襄阳伯府出事的隔日,老夫人立马冷笑起来,和身边的嬷嬷道:“这顾家倒是打着一个好算盘,枉费景程阿仪他们,对她这个做外祖母的多有敬重。”
吴嬷嬷含糊应道:“顾家老夫人是个趋利避害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吩咐吴嬷嬷:“她们既然打算搬走,那正好,你寻些奴婢过去,替她们收拾行李,等院子空出来,便让襄阳伯府的人搬进去,咱们也好松泛些。”
等住在东跨院的顾家婆媳,见到自荣禧堂而来的,帮她们收拾行李的婆子,一张脸蓦地羞的通红。
顾老夫人撑着笑脸,好声好气地把人送走,不住地说道:“亲家老夫人有心了,东西什么的,我们都收拾好了,正准备去向亲家老夫人告辞呢,只等那面收拾妥当,我们就搬出去,打扰这么久,也实在是惭愧。”
比起两个儿媳妇,她到底经的事更多,就算被人打了脸,面上依然维持着平和,只是等人一走,原本带笑的脸霎时一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里也是冷冷的。
“我都让你们小心行事了,怎么还是露了风声!”
顾大夫人忙撇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