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元宵节,原本老夫人还准备,借着苏玉珠的及笄宴,相邀京中的亲朋好友,同时借此宴会在京城众人面前露露面。
然而此刻,她也全然没了这个心情,别说宴会了,老夫人现在只恨不得找条地缝躲进去。
苏玉珠只比苏玉昭小半岁,她的生辰是在年末,原本顾氏在时,早就替小女儿琢磨起及笄宴的事来了,但可惜,苏府突然接到圣旨,又要上京谢恩,时间耽搁不得,苏玉珠的生辰便是在路上过的。
而老夫人和苏明嵘呢,商议过后准备来到京城后,再给孙女/女儿补一个及笄宴,顺便作为伯府在京城立足的一个信号。
但谁能想到,苏玉昭这时候又闹出事来。
一时间,老夫人自然是没精力,再替小孙女操办及笄宴。
别说及笄宴,原本还想上襄阳伯府拜访的呢,也都给临时取消了。
心中各种思绪,但实际不过短短瞬间,在苏景言眼中,就是二妹听到他的话后,略微怔愣一息后,便面色平常地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正好我这两日无事,到时便在门口碰头吧。”
“好,我这就去给陆四说。”苏景言脸色一亮,笑出一口大白牙。
他刚准备出去,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脚下的步子一顿,抬眼朝对面看去,小声地说道:“二妹,谢谢你替我做主,但是,但是......”相比此,我更不希望你,成为别人攻讦的对象。
“我不是为你。”苏玉昭打断他的话。
苏景言愣住:“啊?”
苏玉昭看着他双眼道:“我不是为你,我为的,是我自己。”
苏景言的脸轰的一下涨红。
苏玉昭再道:“我与苏家大房,早已水火不容,他们占用我的东西,比杀了我还难受,既如此,我便让他们更不好受。”
“啊,啊,是这样啊。”苏景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慌张地低下脑袋。
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又见二妹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对他冷冷淡淡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也顾不得再询问什么,含糊地应承了两句,埋着脑袋就冲了出去。
旁观的拾珠目露担忧,“姑娘何必说的这样冷硬。”倒白白把二公子给推远了。
苏玉昭垂眸,像是在看面前的香料,摇了摇头没说话。
一股脑冲出去的苏景言,俊朗的脸上写满低落和消沉。
见他这模样,陆云煜当即咯噔一声,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阿昭妹妹不同意?”
苏景言沉默摇头,手掌撑着树干,目露痛苦道:“陆四,我......”
陆云煜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苏景言抿紧嘴唇。
陆云煜急的不行:“哎呀,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他慢慢抬起脑袋,望着灰暗的天空出神,喃喃道:“是我自作自受,陆四,你以后千万不要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陆云煜看着他满是伤怀的脸,意识到刚刚在里面定然发生了什么。
再一想到苏家内部的混乱,他顿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元宵节如期而至。
这一日,苏府内依然安静异常,看不出任何过节的喜悦。
府里的媳妇婆子们,各个缩着脑袋,一个比一个丧气,说话也都压着嗓子,生怕招了上面主子的眼。
要说元宵节,最热闹的还属晚间,鼓乐齐鸣,花灯闪烁,整个京城灯火通明,逛庙会,猜灯谜,放鞭炮,龙腾狮跃,戏法高跷,各色吃食,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这日午时过后,突有太子府的内侍登门,但没到两刻钟,来人就苦着脸从荣恩伯府出来。
树荫下,闲坐闭目养神的陆元枢,骤然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眸,“你是说,她应了别人的约?”
内侍连连点头,回道:“苏姑娘说,前日豫亲王府的四公子,就邀了她今日一道出府游玩,苏姑娘答应了,便不好再应殿下您的约,说请殿下您见谅。”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恭敬地递了过去,“这是苏姑娘制的安神香,特地让奴婢带来献给殿下您。”
瓷瓶里是豆粒状的香丸。
陶荣把瓷瓶接过来,打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阵十分好闻的味道冲进鼻子。
他眼睛微亮,对殿下道:“这味道倒是十分好闻,奴婢就轻轻嗅了一下,便感觉脑袋轻松了许多。”
陆元枢拿过来,玉白的瓷瓶在他掌心显得越发小巧,他看着里面豆粒大的香丸,眉眼隐隐舒展开来,轻声道:“她倒是有心了。”
陶荣便道:“那奴婢拿去给太医瞧瞧,若无问题的话,今晚殿下便可用上。”
正好殿下这些时日,入睡总是有些困难,刚好试一试这安神香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