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景言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苏玉昭一顿,眼里的平淡一点点散去,露出下面原原本本的冷冽。
“对不起,我......”
苏景言愧疚至极地看着苏玉昭,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虑,嘴唇蠕动许久,终是没能说出来。
他不敢再看对面的人,失魂落魄地逃回院子。
他对不起二妹,对不起母亲,母亲明明让他好好照顾二妹,他却因为听信旁人的谗言,而觉得是二妹害死的母亲。
哦,那些人怎么说的?
她们说:“二姑娘还真是命硬,要不是她生病,二夫人也不会去为她上香还愿,不去上香,哪里会出事?”
“呵呵,呵呵,哈哈哈。”苏景言捂着脸,低低地笑起来,背靠着院门,滑坐到地上。
“公子,公子,您别吓小的啊!”阿五连忙去拽他们公子,想把人拽起来。
苏景言双眼空洞,“阿五,她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姑娘,二公子他......怎么跑了?”拾珠惊讶地看着苏景言落荒而逃的背影。
不会是终于发现,她们姑娘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不敢面对她们姑娘了吧?
苏玉昭不吭声,像是在看地上破碎的花瓶,低垂的眼睑遮住眼底情绪。
半响,她“嘶”了一声,微皱着眉,抬手捂住被撞伤的肩膀。
拾珠眼里流露出担忧,苏玉昭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回去吧。”
......
正与大嫂苦苦周旋的顾氏,瞧见被丫鬟抱回来的女儿,蓦然大惊失色。
“玉珠!!!”
顾氏踉跄地冲过去,看着女儿满身鲜血,心跳差点停止,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瞧见苏玉珠的状况,顾老夫人等人脸色齐变,就是撒泼打诨的顾大夫人,也不自觉地消了音。
苏玉珠脸色惨白,仔细看,脸颊还有些肿,嘴唇青紫,脑门布满冷汗,脸颊上一道寸长的口子,汩汩地往外渗着血,藕荷色的衣裳,泅着一抹湿红,刺得顾氏目眦尽裂。
“是谁?!是谁伤的你,我定要把她大卸八块!”
见女儿一脸狰狞,顾老夫人忙道:“快,先把玉珠扶去床上,大夫呢,再去看看大夫到哪儿了。”
有人出来主持,下面的奴婢们,立刻领着事儿,叫人的叫人,端水的端水,很快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这叫怎么回事?自己府里还能出事?”
苏玉珠被抱去床上,想到自己被耽搁的事,顾大夫人小声地抱怨起来。
顾二夫人皱了皱眉,低声提醒道:“大嫂还是先歇一歇吧,小妹这时也分不出心思,何必再去让她烦心呢。”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担心!”
顾大夫人歪了歪嘴,一扭身子挤开顾二夫人,往里间去了。
顾二夫人闻言,不由深吸口气,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多时,请的大夫到了。
又是一番问诊开药,等听大夫说,与性命无碍,顾氏憋在心里的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苏玉珠肩上的伤,不算太深,也没伤到要害,养上几日便无妨,唯独脸上,得尽心养着,以免留疤。
等哄着女儿用过药睡下,顾氏终于抽出心神,审问下面的奴婢。
“谁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四姑娘的!这府里是进了土匪不成?还是说,是你们不尽心?”
压抑着愤怒的嗓音,令周遭的奴婢胆寒不已,又见大夫人凌厉的目光扫来,像是要刮下她们一层血肉,各个怕得不行,齐齐拿眼角去瞟站在床尾的大姑娘。
顾氏注意到她们的动静,顿时更怒了:“你们去看阿仪作甚?难道还是阿仪伤的玉珠?嗯?”
说着,怒道:“我就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宽容,这才纵的你们,不把主子当回事!”
“好了,好了,玉珠出事,我知道你担心,但你也先听听,她们怎么说。”顾老夫人出来打圆场。
瑞香暗吸口气,别人可以躲,她却是不能的。
身为四姑娘的大丫鬟,不论有何理由,四姑娘受伤,她都有逃不脱的责任。
瑞香冲上首磕了个头,开口道:“四姑娘见夫人您,为顾大公子的事忧心,就跑去找了二姑娘,二姑娘被我们姑娘推到,就拔下簪子划破我们姑娘的脸,还逼着我们姑娘承认,之前普安寺的事,都是大姑娘的主意......”
苏玉仪垂着眼,指甲掐进手心。
“我们姑娘害怕,就,就照做了,二姑娘却仍不甘心,又拿簪子刺伤我们姑娘。”瑞香低下脑袋。
她这话的顺序,听起来没问题,但话里的意思,却完全大变样。
“好个贱蹄子,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