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些人里面,谁最不希望苏玉昭出事,恐怕就要属苏明远了。
毕竟苏玉昭是他女儿,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行事不可能这般卑劣。
再则,就是不想二房,落下洗不掉的污名。
可现在,人证物证齐聚,苏明远脸色阴沉,强忍着怒意道:“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那话他都说不出口,重重一甩袖子,“我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添福闻言,眉头重重拧起。
“我不知廉耻?!!!”
苏玉昭直视父亲,竭尽全力,才没让眼眶弥漫上的泪水,“她们说什么,父亲就信什么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堪?还是父亲你脑子里,也和她们一样,全都被水灌满了!”
“我对许书成一见钟情?”她冷笑两声,“就凭他?也配!”
这话就让赵氏不满了,然而苏玉昭并未给她机会,直言不讳道:“我就敢在这里说,我要是对许书成有意,就让我全家死绝,男的断子绝孙,女的不得好死,世世都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这话一旦落地,周遭响起一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嬷嬷简直目瞪口呆,惊惧的咽了咽口水,心里只剩下一句话:二姑娘真狠!
“你放肆!”老夫人回过神,一巴掌拍向高几,胸脯不断起伏。
年龄大了,最忌讳这些誓言啊赌咒啊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对面的人,心脏慌的砰砰直跳。
苏玉昭看都没看老夫人,微抬着下巴,目光步步紧逼,“大姑娘,该你了,你敢发誓吗?嗯?”
苏玉仪眸光轻颤,无措地咬了咬唇,喉咙一阵发紧。
“你要是敢说,你不喜欢武安侯府的四公子,你日后要是嫁进武安侯府,你们大房就男的死绝,女的世世为娼,我就信你,如何?”
苏玉仪脸色白了两分,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
她看了一眼苏玉昭,视线又扫过凝视着她的赵氏,身体蓦地一歪,脑袋一阵阵的疼。
“哟,不会又要晕倒了吧?”苏玉昭凉凉出声,“不过一个誓言,大姑娘在害怕什么呢?”
这话一出,苏玉仪就算想晕,也不敢晕了,突如其来的头疼,让她看起来如弱柳扶风,柔弱又无害,忍着涌上心间的惊惧不安,为自己解释道:
“我不过是觉得,誓言虚无缥缈,如何能做得数?”
苏玉昭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做不得数,那你怕什么......”
“好了!都给我闭嘴!”老夫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凌厉的表情,“言语癫狂,狂悖无道,拿着亲人来赌咒,你还觉得你很能耐是吗?老二!”
她叫苏明远,“你看看,你好生看看,这就是你的女儿,她是恨不得我苏家死绝是吗?”
“祖母不必唤父亲。”苏玉昭挺直背脊,“照影不是说,是我迷晕的她吗?”
“她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迷晕了她,至于原因,相信许夫人,不介意再听一听,我的说辞吧?”
“我让你住嘴,你听不见吗?”老夫人冷声怒斥,眼神里带上愤怒和警告。
老夫人浸淫内宅几十年,事情到这一步,哪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苏玉昭气急反笑:“住嘴?我为什么要住嘴!祖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呢,怎么,是怕我说出什么话,坏了你宝贝孙女的名声?”
又道:“也是,总归在你心里,大房的子孙,才是你的宝贝,我们二房的,那就是路边的野草。”
“你,你......”看见老二沉下来的脸,老夫人指着苏玉昭,手指气得不断颤抖。
赵氏突然道:“我倒觉得,二姑娘说的不错,是人是鬼,还是得分辨清楚才行。”
老夫人怒色一滞,苏玉昭见状,愉悦地笑起来,缓缓开口道:“去到普安寺后,前面的情况,和三姑娘说的一样,只一点,我可不是突然去的客院,而是荣禧堂里的婢女,来叫我过去的。”
“她先用买蜜饯的由头,把青杏从我身边打发走,可惜,她却不知道,我早已知晓一切,行过半途时,我借故崴脚,让偷偷跟着的青杏,借机打晕了她,而后独自去到客院,再乘机迷晕照影。”
“大姑娘想清清白白的退婚,我却不愿让她如愿,我把照影搬上床榻,没想到在准备离开时,却被守在外面的三姑娘,给一棍子敲晕了过去,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她语调说不出的感慨,并不避讳自己也算计许书成的事。
“简直满口胡言,我何时有让人去叫你?”老夫人面色不好。
苏玉盈摇头,泪眼朦胧,“不是的,我没有......”
听到苏玉昭和盘托出,她心里一阵心惊肉跳,连滚带爬地往前去,一把抱住赵氏双腿,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我没有,我不敢的,呜呜!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是被人迷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