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要许什么愿?”苏玉盈好奇地看过去。
苏玉昭思考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说的十分认真,是真的不知道。
要说愿望,她自然也有,但肯定不归面前这两棵合欢树管。
“啊?”苏玉盈有些惊讶,接着,莹莹如水的眸光,投向面前树冠高阔,枝叶茂盛的合欢树,期许地说道:“......我希望,能嫁的好一点,能够给姨娘撑腰。”
话音落,惊觉这话有些太过了,有些慌乱地朝苏玉昭看去。
苏玉昭面色如常,笑眯眯地对她道:“既然三妹已有愿望,那就快去投姻缘牌吧。”
苏玉盈见状,轻轻松口气,浅浅回道:“......嗯。”
拾珠和桂兰上来,替两人取下帷帽,苏玉盈往前走上两步,双手捧着姻缘牌,郑重地拢在手心,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信女苏氏玉盈,恳求漫天神佛,让信女得偿所愿,觅一如意郎君,救信女与姨娘,脱离苦海,再不受嫡母打压,信女愿一生茹素,只求神佛垂怜。”
她不要被嫡母随意嫁人,只能可怜痛苦的仰望,其他高高在上的姐妹。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都是一府姐妹,就因为她是庶出,就该被随意践踏吗?
想到府里奴婢,对她的怠慢忽视,白眼讥讽,面对大姐姐和四妹妹时,又是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就连二姐姐,也都比她得她们敬重,一直压抑着的不甘,在心底翻滚冲撞。
她白皙秀美的脸庞,有那么一息间,像是摔裂的陶俑,溢出狰狞扭曲的黑气。
她睁开眼眸,微抿的嘴角,透着点点凌厉,又在极快的时间,柔和温柔下来,仿佛刚才的变化,只是看错了一般。
她回头看二姐姐一眼,苏玉昭以为她是在紧张,忙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轻松。
苏玉盈深呼吸一口气,找准树梢的位置,两手捧着姻缘牌,往上重重的一抛。
只见红棕色的姻缘牌,快速划破半空,向着树梢飞去,一旁围观的苏玉昭,连带拾珠和桂兰,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姻缘牌,一时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低。
伴着清脆的铜铃声,在几人紧张的期盼中,姻缘牌如愿挂上树梢。
桂兰眼睛亮起,激动到脸色通红,兴奋地跳起来:“啊啊,太好了,挂上了,挂上......额!”
看见姻缘牌挂稳,苏玉盈刚要松口气,隐隐露出得意来,却见下一刻,尾端系着的铜铃,突然自半空掉落,失去铜铃牵制的姻缘牌,以极快的速度,啪嗒一声摔到地面。
苏玉盈脸上笑容,就这样僵住了。
苏玉昭愣了一下,忙上前揽住苏玉盈,轻声地安抚她:“没事,没事,这是意外,不能算数的。”
拾珠也回过神来,忙附和她们姑娘的话,“对对对,三姑娘别放在心上,菩萨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桂兰连连点头,一面快步上前,把姻缘牌捡了起来。
苏玉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
“姑娘,奴婢看了,是这铜铃没系紧。”桂兰把姻缘牌递过去,又说道:“其实,挂的矮一点,也是一样的嘛,要不,咱们直接系在树上吧?”
苏玉昭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她并未替苏玉盈做主,而是将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
苏玉盈微垂着头,死死捏着姻缘牌,很小声地说道:“我,我还是想自己扔。”
“也好,那就再试试,也没规定只能抛一回的啊。”苏玉昭很淡定地说。
就在苏玉盈这面,重新系好铜铃,准备再来第二回时,合欢树侧面的二楼,正有一行人漫步而来。
为首者,一身暗蓝镶边祥云纹云锦大袖衣,深黑的头发仅用一根发带束着,簪着一只墨玉云纹簪,腰间一枚墨玉的玉佩,即便是一身常服,打扮的十分家常,伟岸英气的身躯,依然带来无形的威仪。
在他身侧,是一位眉须皆白的老者,他身着僧服,约莫六十出头的年龄,看起来慈眉善目,两人的后面,是小心随侍的陶荣,与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武将,再后面,是五六位陪伴的高僧,再远一点的位置,则是数十位气势铮铮的侍卫。
“殿下请看,这就是寺里的合欢树,已有两百年的树龄。”主持声音温和,而又饱含恭敬,“普安寺建寺之初,这两棵树尚是幼苗,见它们生的奇特,当时就留了下来。”
陶荣正看着稀奇呢,突然目光一定,惊讶一声:“哟,奴婢没看错的话,那是苏姑娘吧?”
正介绍寺里景观的主持,十分有眼色地停下后面的话。
随行的僧众,循声看过去,只可惜,他们并不认识什么苏姑娘,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陆元枢身形停驻,一手搭着漆红的栏杆,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女孩儿。
两人站在合欢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