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珠这两日,也时常来栖迟院,阿五自是认识的。
见她过来,阿五连忙迎上前,一边问好说话,一边带着她往房里去。
拾珠面上带着笑,略略倾身进到房间,目光快速一扫,寻找姑娘身影,清脆说道:“姑娘,镖局寻好了,秦嬷嬷请您,现在回去一趟呢。”
苏景言两只眼睛,噌的一下亮起,俊脸飞扬,意气风发,嘴巴差点咧到耳后根。
“二妹妹,你有事情,就先回去吧,你的事情重要,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也一定好好写。”
听着对面火急火燎的催促,苏玉昭哭笑不得,但又知道,若是小事,秦嬷嬷不会催着拾珠来寻她。
她在心里衡量一番,决定先回去看看。
临走前,不忘威胁告诫二哥一番,见他拍着胸脯保证,这才带着拾珠离开。
“你快看看,走了吗?走了吗?”苏景言压低声音问阿五。
瞥见公子这做贼心虚的模样,阿五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没忍住泼出一盆凉水。
“二姑娘是走了,但又不是不回来,要小的说,公子您还不如就老老实实的,等二姑娘回来一看,诶,见公子您说到做到,保不准一高兴,就不说您了呢。”
苏景言摊开手,泄气地躺在床上,问阿五:“你说我要是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
阿五冷漠地打破他的幻想:“公子可别忘了,二姑娘的身边,是有御医候着的呢。”
“噢,对哦!”苏景言揉了揉脸,仍然贼心不死,“要不,你敲我一棍子,就说我磕到头了,现在头晕眼花,一写字就吐,只能浅浅休息一下了。”
“可是公子......”阿五抓了抓脑袋,“您不是说,不出头不拖尾,才是最安全的么,要是别人,都把大越律抄完了,独您一人落在最后,岂不就你最显眼了?”
苏景言哀嚎,如死鱼般瘫在床上,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这么期待回书院的。
离开的苏玉昭,并不知晓,栖迟院里的对话,她回到逍遥院,就见院子里,搁着一抬抬箱笼,秦嬷嬷站在一旁,一面翻着册子清点,一面安排抬箱笼的仆妇。
见到姑娘回来,秦嬷嬷严肃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
“姑娘回来啦,鸿威镖局的镖师,接了咱们的单子,说让咱们把东西送过去,过两日就能启程。”
“嬷嬷辛苦了。”苏玉昭点点头,扫了眼满当当的院子,问道:“东西都规整出来了?”
“都在这里了,姑娘看看,可有需要删减的。”秦嬷嬷把册子递过去。
苏玉昭轻轻摆手,认真地说道:“嬷嬷办事,我是再放心不过的,也不必再看了。”
扫视一眼周围奴婢,她抬脚来到檐下,秦嬷嬷随在后面,就听姑娘说:“东西送过去后,一切就交给嬷嬷了,要让苏府的奴婢,亲眼清楚的看见,咱们把东西送走了。”
“姑娘只管放心,老奴都记在心里的。”秦嬷嬷一脸郑重。
“我不过是白嘱托一句。”苏玉昭轻轻一笑,又说道:“到时候,我会让青杏一起,随嬷嬷你出去,她会去寻秦家的人,帮咱们把东西,悄悄送到金鱼胡同。”
寿礼里面的,一些金银物件,她有意留下来,但却不好一直搁在苏府,便正好借此,一道搬出去。
秦嬷嬷连连点头,表示她都明白。
不知不觉,已是艳阳高照,苏玉昭微微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目光有些飘远。
“嬷嬷这一出去,还是别再回来了......”
她这话音一落,秦嬷嬷立刻一急,似是想说点什么。
苏玉昭对她摇摇头,自顾说道:“我知道,嬷嬷担心我,但咱们待在苏府,拘泥于这片天地,看似金尊玉贵,却不得半点自由,只要有心人遮掩,咱们都成睁眼瞎。”
听见这话的秦嬷嬷,脸上焦急不安的神色,逐渐被一抹沉思取代。
她透过眼角,斜瞥院里奴婢,注意到不少奴婢,在偷偷往这面打量,有些故作不经意靠近的,还未走到台阶前,就被银桃一个眼神,给恶狠狠瞪了回去。
“姑娘是想让老奴,留在外面替您打探消息?”
“不错。”苏玉昭直接承认,“我想要嬷嬷,替我训些奴婢出来,有机灵的,则送进府里来,另则,就是要让人,盯紧大夫人那面,不拘是她见过什么人,我都要知道。”
秦嬷嬷听明白了,可就是因为听明白了,才越发的脸色难看。
她一直觉得,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先前,她就隐隐察觉,姑娘对大房有敌意,可原因呢?
姑娘此举,难道是察觉出来什么?她眸光骤然收紧,莫非是和先夫人有关?
苏玉昭就看见,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秦嬷嬷的脸色一变再变,明显是联想到什么。
她并未不管不顾,将一切和盘托出,而是不疾不徐说道:“我会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