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微微一笑,“新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这黄铜镶口······”
女摊主曾大姐见吴夺还在说这个,加上吴夺看得时间太长,也稍稍有些不耐烦了:
“两位帅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十八万我已经让到最低,真的不可能再降了。”
吴夺也就没有再多说,而是给了葛亮一个眼神。
葛亮会意,“好,曾大姐,那我就要了吧!不啰嗦了。”
“行,你痛快我也痛快,我这里有个竹雕的盒子,大小配香炉正合适,一起送给你了!”曾大姐点头。
这个竹雕盒子是现代工艺品,不过也能值个小几百块,肯定比普通的锦盒好多了。
葛亮收货转账,吴夺便又在曾大姐的摊子上扫了扫。
她这个摊子上,以瓷器为主,大多都是真东西,不过像葛亮买的南宋越窑这么老的就没有了,而且也是以普品为主。
有一件元代龙泉窑的大盘子算是不错的,可惜有道冲太长了。
另外还有一件“雍正官窑”粉彩花卉笔筒,看着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仿品,工艺挺不错的,赏玩一下也还可以,但是足底的蓝彩落款脱了一半,这样的毛病就让人堵得慌了。
现如今的古玩市场,地摊捡漏的几率越来越低;运气比眼力重要,你眼力再高,也得有运气碰上好东西才行。
葛亮那边收好了东西,吴夺也便就准备走了。
此时,曾大姐看了看吴夺,知道他没有再看上摊子上的东西;不过在他们临走之前,她忽而说道,“你们只喜欢瓷器么?玉器喜欢不?”
“曾大姐,看来还有没摆出来的好东西啊!”吴夺笑道,“那就看看呗,巧了,我最早接触古玩,就是从玉器开始的。”
“噢?”曾大姐面露喜色,不过还是顿了顿,“这东西价高······”
“什么玉件?”吴夺接口问道。
“玉牌。”
“玉牌?什么时期的?”吴夺追问。
“清代。”
“清代的玉牌,曾大姐您还说价高,那肯定是乾隆工了?”
曾大姐点头,“是芝亭牌。”
吴夺一听,“那真得看看了!”
明代玉器,绕不开陆子冈,清代玉器,绕不开乾隆工。
乾隆工,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乾隆工是说乾隆时期的精品玉器;而狭义的乾隆工,只有乾隆朝的宫廷玉器才能这么称呼。
而且对行家来说,很少用到广义的称呼,一说乾隆工,那就是乾隆朝宫廷玉器。
这与和田玉一样,和田玉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但是行家一说和田玉,多是单指疆区的玉料,那些可以统称为和田玉的俄料、青海料、韩料等等,都会另加称呼。
乾隆工,属于“内廷恭造之式”,首先玉料上必经过精挑细选,其次治玉的都是全国顶尖的玉匠,再者玉雕作品的寓意或者意境往往都很好。
乾隆工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打破了以前的朝代和乾隆之前的皇朝玉雕匠人不能落款的先例,得以让很多玉雕大师留名后世。
玉雕匠人,在古代,地位其实是比较低下的;很多玉雕匠人,根本就没有留下名字,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在以前的朝代和乾隆之前的皇朝,宫廷玉器是不允许玉雕匠人留名落款的。
民间治玉,你愿意怎么落款怎么落款,但是宫廷玉器,不行!
明代的陆子冈,一代宗师,在自己很多玉雕作品上都会留名;但是,为皇帝为宫廷治玉,同样被严明禁止落款。甚至还留下了为万历皇帝治玉、私自偷偷隐秘落款、从而被砍头的野史。
从这一点上来看,乾隆皇帝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作为一个落款达人、盖章狂魔,他对艺术创作者本身也算是有所回馈了。
所以,乾隆和乾隆以后的时期,有很多玉雕大师得以名扬后世,比如朱永泰、姚宗仁、谢士枋、朱时云,等等。
而曾大姐说的“芝亭牌”,涉及的玉雕大师,名叫“芝亭”。
芝亭,听起来更像一个“艺名”,没办法,关于他的记载,确凿的就只有这么个名字,或者说就是因为在玉牌上落款才得以留名。
芝亭最擅长的,就是制作玉牌。所以,才有了芝亭牌这个专有的称呼。
明清两朝,明有子冈牌,清有芝亭牌。实际上芝亭牌是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子冈牌的特点,同时也具备自己独有的风格。
芝亭牌一般是两面雕刻,一面是图案,比如人物山水什么的,另一面则是诗文;芝亭牌以清新雅致见长,刻字书法颇为流畅。方寸玉牌之间,诗书画意竟得其妙。
芝亭牌也一直是后世玉器藏家所追求的精品。
当然了,这样的东西,肯定少不了高仿,从乾隆朝到现在,芝亭牌的高仿品就一直没有断过。
说实话,吴夺是不太相信曾大姐手里的芝亭牌是真品的。
一来传世的芝亭牌确实不多,二来曾大姐貌似更擅长瓷器,对玉牌未必能断得准。
吴夺说完“那真得看看了”之后,曾大姐并没有立即拿出来,而是又道,“这东西,我少了六十万不出的。”
吴夺心想,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