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吴夺递给吴大志一支烟。
两人各自点烟。吴大志抽了两口,才幽幽说道,“他知道这东西是高仿。”
“您的意思是,他就是要蒙我喽。”吴夺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古玩一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摊子“老普”真品之中,拎出一件高仿假货,反倒还挺符合套路。
不过,吴大志说老头儿是他的“老友”······
“爷爷,您还有这样的老友?”吴夺又跟了一句,“虽说行里乱,他这样的人不少,但终究也有讲究的人。”
“你直接说他不地道不完了?”吴大志笑了笑,“可是他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眼力其实比他还毒。”
“您找他到底什么事儿啊?”
“他的右腿有残疾。”吴大志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你看严重么?”
“坐着的时候,能感觉到不自然;站起来活动的时候,一拐一拐的。”
“那也算是瘸了。”吴大志叹了口气,“他的腿,是当年帮我的时候瘸的。”
“啊?”吴夺微微一怔,“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他帮了您,却不想让您报答,就此还退隐江城。您这次想报答他,但是如果知道是您,他估计不会接受,所以就让我来······”吴夺分析得头头是道。
“臭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吴大志却摆摆手,缓缓说道:
“他帮我不假,但是却也拿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他躲开我,不是为了不让我报答,是怕我来找他要东西。那件东西,应该是归我的。当然,不管怎样,他帮过我,我应该感谢他。但是,这件东西,他独吞了,却又是对不起我!”
“我去。”吴夺一听,“这里头还挺复杂,爱恨只在一线间啊。”
“少贫。”
“爷爷,这么多年,您才打听到他啊?”
“嗯,一直没有消息。我也是参加行动组之后,才得知他在江城的消息,但是江城这么大,具体找到他谈何容易。这还得多谢庞局。”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吴夺又问道,“他没出手么?”
“他出没出手我尚且不知。至于是什么,回头再给你说。”
“那现在咱们干什么?”
吴大志眯了眯眼睛,“你去把那件黄釉龙纹簋买下来吧。”
“三百万的价儿······”
“怎么?你手头没那么多钱?还是怕我回头不给你钱?”
吴夺解释,“这点儿钱不算什么,再说了还分什么您的我的。只是我刚才和他聊,看他的意思是还能降。”
吴大志想了想,“那你就当真品正常谈价吧。不过,你再回去二次光顾,估计低也不会低多少了。还有,就算三百万他咬死了,你也拿了。”
吴夺也想了想,“看来,他独吞的那件东西,您不想追究了?”
“谁说我不想追究?是现在不方便,因为随时都可能启程,九鼎的事儿终究是重中之重。”
吴夺点点头,“明白了,您是先用这笔钱,还清他当年的帮忙一笔账。”
“当年他帮我,确实有说好的酬劳,而且言明了死伤自顾。但是,成事之后他却没要酬劳,带着那件东西不辞而别。现在这笔钱,当我把旧账清了,算上各种因素,也是只多不少。我不欠他了,那他欠我的,就得另算了。”
吴夺笑了笑,“您在暗处,还用买东西的办法,完事儿他也不明白账已经清了啊?还不如到时候两笔账一起算呢。”
“我有我自己的算法,到时候我会让他明白的。”
“得,我听您的。”
吴夺下楼之后,先是简单在附近转了转,而后才来到老头儿的摊子前。
这时候,老头儿的摊子前还有两个顾客,吴夺便冲他笑了笑,又随意看了看摊子上的东西。
等到两个顾客离去,吴夺才道,“老爷子,那件黄釉龙纹簋,我是诚心想要,便宜点儿吧?”
“当时让你说个数儿你不说,现在再回来,没得降了。”老头儿微微一笑。
虽然他这么说,但吴夺琢磨着,怎么也可能砍下一点儿来;结果,老头儿却拿捏得死死的,状态如同有点儿不想卖了一般。
“行了,三百个就三百个吧,谁让我喜欢这玩意儿呢,成交!”吴夺最后大手一挥,“装起来吧,您看怎么付账?”
老头儿点点头,却没有应声,很细心地将这件黄釉龙纹簋重新装盒。
但是,在装好之后,他却又将盒子放回了行李箱。
“您这是?”吴夺被闪了一下子。
老头儿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道,“小伙子,谁让你来的?”
“谁让我来的?什么意思?”吴夺只能装傻。
“你的眼力之高,着实让我意外。但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细节没把持好。”
“我听不懂您说什么啊?这东西,难道您又想临时加价?”
老头儿灭了烟,拿起一个小本,提笔在上面唰唰唰写了几行字,而后将纸撕了下来,递给吴夺,“回去给让你来的人,有事儿可以直接找我。”
吴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