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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县尉!是这书生冤枉俺!董头儿不是俺杀的!不是俺杀的啊!”
眼见如狼似虎的衙役扑了过来,将薛超压倒在地后,任长义笑容满面,拱手一礼“不愧是名满北方的狄六郎,果然探案如神,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狄进有些无语。
你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听说过我,居然能说的这般自然,怪不得能在京畿之地当县尉,脸皮当真是厚极,再这样升下去,我马上就是大宋名侦探了!
这份吹捧受不得,狄进沉声道“任县尉,薛超偷拿董霸钱囊,已是确定无疑,但他到底是不是杀害董霸的真凶,还待两说,要继续追查……”
任长义抿了抿嘴,轻轻将狄进拉到一旁“六郎啊!本官托大,这般称呼你,此案关系到陈家小郎,非同小可,如今有了罪人,阁下可作为人证,搜出的钱袋又是物证,案子办到这里,已是不容辩驳了!”
说实话,按照古代的断案标准,这样的人证物证确实够了,所谓的铁证如山,莫过于再加一样凶器。
哪怕外面下着大雪,凶手将凶器埋到了不远处,但真要派出人手,掘地三尺,十之八九也能挖出来。
狄进却毫不迟疑地拒绝“不行!此案还有层层疑点,放过真凶,更是后患无穷,必须查下去!”
任长义脸色僵住,刚要在说什么,旁边的吴景也开口道“你们说这个薛超是凶手,目的是贪图董霸的钱财,那他杀董霸就是了,与我家公子何干?”
为了速速结案,任长义反应倒也不慢“害了陈郎君性命,扮成恶鬼害人,不是能逃脱罪状了么?”
吴景道“可昨日董霸死后,客栈内都传了是恶鬼杀人,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任长义从容一笑“客栈传着又何用?骗不过本官!本官一来,自是要从官差和囚犯身上查起!”
吴景默然,都有些被对方的厚脸皮震惊到了,你刚刚一来,明明是不分青红皂白要对囚犯用刑的吧?
但还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吴景冷冷地道“将这薛超定为凶手,可以!但我家公子的尸身在何处,你能从他嘴里问得出来么?问不出来,你以为此案就能了结?”
任长义笑容消失了。
他险些忘了,陈知俭的头颅在雪地里挖了出来,身体却还不见踪迹,如果找不到尸体,那位陈家郎君就是死无全尸,陈尧咨岂能饶恕……
“为何死的是权贵的亲眷啊?若是平民百姓,哪来这许多是非?”
任长义心中哀嚎,又换了一副嘴脸“咳咳,本官自是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这就拜托狄神探了!”
吴景的目光也转了过来,抱拳道“我虽未听过阁下在河东之名,但从刚刚的查案中,也能看出阁下是有真才实学的,我家公子的案子,拜托了!”
狄进凝视着这個毡帽佩刀,一身傲气的护卫,点了点头“多谢信任!”
这边讨论完毕,任长义挥了挥手,衙役将薛超拖了过来。
薛超如蒙大赦,也不敢再摆臭脸了,几乎扑倒在地,痛哭流涕“狄郎君!秀才公!文曲星!救救俺!真不是俺害的董头儿啊!”
狄进不理他的丑态百出,直接发问“伱为何要偷董霸的钱?”
薛超泣声道“俺借了贷钱,今年连利都还不上了,向董头儿借钱……当年若不是俺在战场上护着他,他早就被辽人杀了……他在外放贷,足有数千贯之富,却连五十贯都不愿借俺……”
任长义听了,暗暗舔了舔舌头。
好家伙,一个小小的官差,竟有数千贯家财,那钱囊里说不得都是带的银铤,怪不得此人心生贪念,他听着都心动啊!
狄进再问“你是什么时候偷的钱囊?”
薛超知道现在再否定,只会被县衙安上大罪,丢入死牢,只能道“前天夜间,大约四更天的时候,俺出来如厕,一时鬼迷心窍,偷入了董头儿房内,当时钱囊确实在床头,俺就偷偷拿了……”
狄进道“董霸没有反应?”
薛超道“董头儿那时应是喝醉了,房间里全是酒气……”
狄进目光一动,缓缓地道“走!我们去现场!”
众人又来到了董霸的房间,狄进指着窗户道“昨日窗户大开,冷气流通,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间里面只有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道,但薛超你当晚偷拿钱袋的时候,却闻到了明显的酒气,这就是新的线索……”
任长义闻言有些不解“这些官差饮酒,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狄进道“平日里确实不奇怪,但前天董霸入客栈时,陈家放在后厨的美酒飘出香味,他想要霸占,却未成功,后来就悻悻地回房,并未喝什么酒,怎可能到夜间四更天时,还有酒气?”
说到这里,狄进又看向吴景“吴护卫,前天你在后厨温的酒,拿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