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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段在后世的谍战里面很寻常,但对于现在这个朝代,还是超前了。
主要是不太实用。
相比起后世详细的信息记录,古代对于百姓的信息收集极度有限,比如行走各地所需的路引过所,就是一张不大的纸片,由各地衙门发放,上面没有照片,没有高矮胖瘦,没有相貌描述,只有最最基本的人名、年龄、籍贯、从事什么行业等等,有些地方偷懒的,连这些都不全。
你说这些除了养活一些办假证的外,能起到多少身份证明?
所以现阶段的身份认证,就是靠熟人。
比如考进士,需要五名同科联保,比如邻里互相认识,一旦出事,律法严酷些的时期会施以连坐。
在这种情况下,每个外来户都极为显眼,而要融入当地的环境,非长年累月的接触不可。
所以雷彪起初就觉得狄进此言,颇有些异想天开“朱氏近年来一直在京师,距离并州虽非千山万水,亦是路途遥远,她如何能往来两地,经营两個身份……等一等,莫非是替身?”
他猛然眯起眼睛“民间信佛者众,富户常常买下度牒,剃度几个僧尼,作为自家子女的替身,积累功德福报,以求子女平安成长,朱氏莫非在阳曲县内也有替身,平日里正常生活,入城后就能直接取代她的身份?”
狄进心想古人玩得还挺花,替身出家可还行,提醒道“这种身份是有要求的。”
雷彪语气兴奋起来“不错,独来独往,深居简出,接触的人少,相貌举止上才能不露破绽,符合这样条件的女子可不多……莫老!”
莫老神出鬼没地闪出。
雷彪将新的寻找思路告知“找到这样的人,若有发现,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
这位宅老果然也是皇城司人员,即刻领命,还朝着狄进行了一礼,飘然退下。
“不愧是六郎!”
雷彪心情愉悦,笑面虎的姿态又出来了“若能擒了贼人,雷某定会为你请功,我雷家更不会忘了此番相助!”
“我也盼着雷员外大功告成!”
狄进拱了拱手,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往大了说,哪怕对历史上宋朝的战绩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也不希望辽人的阴谋得逞,往小了说,将之前绑架案的尾巴了结,让这群皇城司的别来妨碍自己上进,也是一件好事。
“哈哈!”
雷彪爽朗一笑,起身来到窗边,缓缓打开。
就见此处视野开阔,鼎沸的人声传来,往不远处瞧,恰好能看到莲花棚的一角。
雷彪道“这瓦舍的生意可真不错,怪不得汴京人喜欢,可惜我阳曲城中不大,不然还能再开一家。”
狄进顺势道“雷员外不止是为了生意吧?”
“当然有探听情报,充当耳目之用!你看夏人的摊铺……”
雷彪眼神一冷“这些是雷某故意放进来的,为的就是监视动向,朝中很多人太平惯了,便是那边陲武官,都忘却了夏贼当年是如何出尔反尔,侵我宋境,还整日盼着授以恩德招抚贼子,当真可笑!”
狄进颔首“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恩惠再重,也只会助长对方的骄狂之念,贪婪之心,来日必起战火……”
雷彪顿时拍案叫好“正是如此!夏贼从来没有安分过,这些年也时常派入谍探,入河东联络党项人和那些心向夏州的汉民,来日若再起战事,必攻河东啊!”
知道历史进程的狄进深感赞同“雷员外有先见之明。”
“哈哈!六郎此言,还是对我一直颇有戒心啊!”
雷彪说这些话本来就是为了拉近关系,故意笑道“是不是因为那持质绑架,勒索赎钱的铁罗汉,是我的手下?”
狄进倒也不否认,微微点了点头。
“那是权宜之计!”
雷彪语重心长地道“我皇城司受各方掣肘,相对于偌大的宋境,人手寥寥无几,雷某既有监察并州之责,就不能将精力耗费在那些鼠目寸光之辈上!持质是最省心的法子,也给那些大户留个体面,这或许不合寻常士人的道德,但我相信六郎能够理解!”
狄进默然。
他其实确实理解对方的心态,皇权特许嘛……
雷老虎敢用绑架的手段来解决商业麻烦,就是仗着皇城司的背景,对民有一种天然的俯视。
皇城司确实跟明朝的锦衣卫没法比,但不能用后世的观念代入古人,对于根本不知道锦衣卫为何物的宋人来说,这种皇权组织,已经相当可怕了。
文官敢怼,更多的是出于这个时代的一种文人气节,而不具备普遍意义,否则后来宋高宗也不会扩充皇城司人手,用来维护自己的统治,镇压反对的声音。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