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远落后几步,冷眼看着,他能明显的看出来,大桥秋马处在一种神志癫狂的状态中,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其实非常清醒,但这种清醒,是不受控的。这其实很正常,很多天才都处于这种状况,而反过来,人在半疯癫的状况下,思维在某些方面,其实更活跃。所以很多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看上去都疯疯癫癫的,只不过一般的疯癫,可以控制,而大桥秋马这种,有点儿失控的状态。而中岛介男这种说话方式,也非常精明,或者说,他有着和大桥秋马相处的丰富经验,用这种小时候的趣事,疏理诱导大桥秋马的思维,让他放松,有助于精神状态的缓解。中岛介男随又道:“这个亭子拆得好,拆得妙,当浮一大白。”这话果然正中大桥秋马下怀,他大叫:“拿酒来。”他扯着中岛介男的手:“来,中岛,我们就在这废亭子上,开怀畅饮。”“好。”中岛介男大声答应,一脸爽快,却又对大桥秋马道:“秋马,我给我介绍个朋友,这位是志远君,是我的好朋友。”大桥秋马扭头看向朱志远。朱志远也看着他,眼光淡而清冷。大桥秋马鼻子突然耸了耸,叫道:“支那人”“秋马”中岛介男脸一沉。支那是个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中岛介男当然不高兴。“志远君是我的朋友,是我最尊敬的人。”中岛介男一脸正色:“秋马,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朋友,就如我也会尊重你的朋友一样。”“尊重朋友”大桥秋马哈哈大笑。蓦地里笑声一收:“就他也配。”声落,手扬,刀起。左脚同时前跨,以腰为轴,扭身发力,一刀狂劈下来。他是练过的。日本很多世阀子弟,都是练过的,这其实还是中国文化的影响。中国古文化中,讲究君子六艺。君子,是可以上战场的,打架更只是小菜。大桥秋马确实是天才,刀法相当不错,这一刀,如果劈实了,只怕能把朱志远劈成两截。中岛介男大惊急叫:“秋马。”同时一个女声传来:“秋马,不要。”但大桥秋马这会儿处在半癫狂之中,根本不听,这一刀,他几乎用了全力。不过朱志远早有防备,往后一闪,就闪了开去。“好,再接我一刀。”大桥秋马一刀无功,眼光更亮,大喝一声,赶上一步,再又一刀劈下来。“大桥秋马。”中岛介男暴怒:“我要和你绝交。”而先那个女声也叫:“秋马,再不停手,我要发脾气了。”朱志远也看到了那个发声的女子,倒是眼光一亮。那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条白裙子,五官柔美,她个子并不是很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左右,但身材极好,她一面出声阻止,一面急跑过来,胸前便有如雪浪般漾动。中岛介男所说的大桥秋马的故事里,提到过,大桥秋马有一个姐姐,叫大桥信子。“这大概就是他姐姐信子了。”朱志远暗想,没有多看,而是斜身错步,跑到亭子上。亭子有朱红色围栏,是红木的,亭子倒塌,压塌了一面的围栏。朱志远顺手便提了一根围栏的栏杆在手里。大桥秋马二刀未中,追上两步,第三刀再又劈下来。朱志远反手一格,刀砍在栏杆上,唰的一声,栏杆断了一截。大桥秋马的刀,极为锋利。但他虽然砍断了栏杆,但刀势已钝,朱志远身子突地前撞,撞在大桥秋马身上。朱志远的博击技巧,主要是跟布拉格学的,但重生后,他也有意识的吸收了一些中国传武的技法。这一撞,是八极里的铁山靠。大桥秋马单瘦,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大约还不到一百二十斤,给朱志远一撞,身子直飞出去。他落地,打了两个滚,急要站起来时,朱志远已经追上来了,在他肩头一踹,大桥秋马身子平躺。朱志远一脚踩在大桥秋马胸膛上,身子下蹲,他针包已经取在手里,这会儿便取了针,飞快的扎下。大桥秋马本来还想挣扎,但针一入体,他整个人猛地就僵住了,眼光瞪圆,口中嗬嗬而呼,身子却动弹不得。“你在做什么”大桥信子这时也跑到了面前,见朱志远在大桥秋马身上扎针,又惊又怒:“住手。”又急叫:“来人,来人。”旁边本就有侍女保镖在围观,这会儿便有两名保镖模样的人冲过来。“没事。”中岛介男伸手一拦,对大桥信子道:“信子,没有关系,这位是朱志远朱君,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位高人,他在给秋马扎针治病。”“扎针治病”大桥信子眉头一凝,她这会儿也看清了,朱志远确实是在扎针,但她并不认为朱志远能治大桥秋马的病,她道:“秋马这个病,扎针有什么用”“我信他。”中岛介男一脸郑重:“信子,请你信我。”大桥信子看着中岛介男眼睛。大桥家和中岛家是世交,她年纪虽然比中岛介男大两岁,但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彼此间互相了解。中岛介男与他弟弟不同,虽然她弟弟才是天才,但失于疏狂,而中岛介男虽然平平无奇,但性子稳重,且极为精明。他这个态度,让信子颇为惊讶,并没有再出声阻止,而是挥了挥手,让围过来的几名保镖离开。朱志远没去管他们,而是专心致志的扎针。这是他学到鬼门十三针之后,第一次出手治真正的精神病人。他心中空明,凝神会意,银针一路飞扎下去,又快又准,中岛介男和大桥信子看不懂,如果余白杏在,一定会大声喝彩,因为,他认穴,实在是太准了。在大桥信子和中岛介男的对话中,朱志远已经把针都扎完了,这才松开踏在大桥秋马胸膛上的脚,站起身来。“志远君。”中岛介男见他停手,试探着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