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杏上了电动车,越青稍稍犹豫了一下,坐上了后座。“搂着腰,别摔了。”“你开就是了。”越青不上当。小护士当年辣得很,余白杏最喜欢的,还就是她那股子辣劲。他微微一笑,开动车子。他没有直奔东方新苑,而是拐了个弯,后面的越青看出不对,道:“你往哪里开。”余白杏不理她,开到一家银行前面,停下车,道:“取点钱。”他下车,见越青没跟上来,他道:“你来啊。”“你到底搞什么鬼。”越青跟着过来。到机前,余白杏把银行卡插进去,自己让开一步,对越青道:“密码是儿子的生日,你点查询。”越青狐疑的看他一眼,走近一步,按了密码,点查询。机里哗啦啦一阵响,停下,弹出一组数字。“一百零五万”越青吓一跳。“嗯哼。”余白杏傲然点头,五万是这些年他自己省吃俭用存的,其实也还是准备给儿子的,只是少了点。“你不是说给儿子买了房了吗”越青问。“骗你的。”余白杏笑:“儿子买房,当然要你和儿子去选,我要是先买了,你事后肯定又怪来怪去的。”见越青瞪着他,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当年我追你,你在我和樊勇之间犹豫不定,我就说那天是我生日,让你陪我喝一杯,结果你喝醉了,给我上了,就嫁给我了。”“你还说。”越青胀红了脸。她羞恼,余白杏却哈哈笑了起来。越青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飞扬的余医生,她眼眶慢慢的红了。“死鬼。”她骂了一声,微嗔的眼眸里,竟有了几分妩媚之色。钱不是药,但有些病,药治不好的,钱却可以。越青本来恨着余白杏,但这一刻,那一百万沉甸甸的数字,把所有的恨意,全打散了。越青直接就把卡收了,两个一起去东方新苑看了房子,越青又给儿子余荣打电话。余荣在一家酒楼当保安,女朋友就是在酒楼里当服务员的,接到电话,听说买房,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他们也喜欢东方新苑的房子,当场就付了全款,八十四平,三房一厅一厕一阳台。在北京,这是大房子了,香港所谓的千尺豪宅,那个千尺,其实就是百平。房价一万一千八,不过现在房价在跌,打了折后,算上七七八八的费用,也就刚好百万出头,不过装修是不够了。拿了收据,余荣还要和女朋友去上班,也可以去吹嘘一下。越青跟余白杏回来,去的时候,她不肯搂余白杏的腰,回程,却搂上了。到院子里,有妇人看见,就问:“余师父,真买了东方新苑的房子了啊。”“当然是真的。”越青扬着手里的收据和合同:“八十四平,三室一厅一卫,带一个生活阳台。”“啊唷唷,真是好哎。”“有电梯的吧。”“现在都是电梯房的哦。”“那可太方便了。”一众邻居全是羡慕之声。越青脸泛潮红,虽然四十五六了,这会儿,竟然有着三十多岁妇人的艳色。到家里,越青对余白杏道:“你坐,我给你搞两个菜。”余白杏却猛地抱住她:“我现在只想吃你。”“死鬼。”越青微嗔,手却勾上了余白杏脖子。余白杏当天就没走,第二天一早才过去,他本来有些勾偻的腰,挺得笔直,以前总有些愤恨的神情,则一扫而空,眉眼间,意气飞扬。回到租的院子里,他打扫了一下,再又给师父的神主牌位上了香,他跪下,微一犹豫,道:“师父,弟子又活得象个人样了,都要感谢那个朱志远,我决定,鬼门十三针之外,守户四针,我也教给他。”外界只知道鬼门十三针,却无人知道,鬼门十三针之外,还有守户四针。这是中国古文化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她摆在明面的,永远不是她的全部,总有那么一点点,藏在身后,而且藏着的往往都是精华。医生这样,匠人也这样。有作家写过一篇小说,说一个学徒,跟师父学打铁,师父明里什么都教,但就是不教淬火。于是他打出来的东西,硬度就始终不够。有一天,师父淬火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进淬火的水桶里,师父没客气,直接一下烙在他手臂上。但徒弟却笑了。虽然给烫了一下,但他终于知道,用来淬火的水温是多少了——水温的高低,直接影响淬火的效果。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想学真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同时也告诉我们,中国文化,就是这德性。其实传武也这样。现在社会上很多人学八段锦,但大多数人练很久,没有效果。因为他们没有学到诀窍。没有诀窍,八段锦和广播体操有什么区别都是几个动作,广播体操你天天练,有什么用吗能出功吗为什么广播体操不出功,八段锦却可以因为有密诀。密诀是什么呵呵,师父一般不会教你的。其它功夫也一样,套路打来打去,有屁用啊,真正的练法,不入门,师父根本不教你。第二天,宫凤凰接了外婆,和朱志远一起去余白杏那里。宫凤凰外婆八十了,脑子有些迟钝,但表面上精神头还不错,挺有气质的一个老太太。她以前是政府官员啊,退休以后,还组织过合唱队,还上过央视呢,只不过七十后,病了一场,身体慢慢的就垮了,但一生的修养,气质摆在那里。宫凤凰也很得意,跟朱志远夸耀:“我外婆形象不错吧,她以前可是著名的美人哦。”“你也是著名的美人啊。”朱志远笑。宫凤凰便得意。她是个心气很高的女人,一生招摇,死都可以死得轰轰烈烈。进余白杏的院子,余白杏把院子收拾了一下,外面还挂了个牌子:暂停营业。朱志远就点点头。一百万砸下去,还是有效果的。见了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