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到我头上。”朱志远暗暗撇了一下嘴。他是不会老实认罚的,钱无所谓,甚至他自己都无所谓,但邓欣不行。所以他就想好了,等这些人一涌而入,他就要关门打狗,全给打翻制服,然后带了邓欣离开。一般人不敢打这样的主意,哪怕身上有功夫,也轻易不敢动手,因为联防队是披有狗皮的,虽然都是临时工,却属于政府管理。不怕黑社会,只怕社会黑,这句话,蕴意深远啊。但朱志远不怕啊,打就打了,带着邓欣往虎山一走,哪怕这边就是派出所出动来追吧,敢到虎山抓人虎山那可是朱志远的大本营,别说派出所,你就是盘县公安局,到了虎山也白搭。在虎山,朱志远是什么人他自己就是常务副,且全权管理政府事务,管着公安局——公安局归政府管的。难道盘县公安局比虎山公安局大我虎山的副县长打了盘县联防队的人打了就打了,怎么着吧,打你,是给你脸,再逼逼叼叼,信不信把你们也打一顿哪怕你再往上告,国林市出面,这边还有富林挡着呢,想搞朱志远信不信方自成一脚踹死你。朱志远本就是方自成借宫凤凰的关系找来的能人,而朱志远确实非常有能力,几个月时间,搞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无论谁想搞他,都一定过不了方自成这一关。朱志远底气十足,拿定了主意,打开门。出乎他意料,外面不是什么联防队,还真是一个女服务员,后面站着两个人,两人都戴眼镜,一个年轻一点,一个年纪大一点。“先生您好。”看到朱志远,女服务员打招呼,随后介绍:“这位是我们镇的燕副镇长,这位是镇中心小学的华主任。”随着她的介绍,那个燕副镇长上前一步,伸手道:“这位先生你好,我是桃溪镇的副镇长燕和春,是这么回事,我们镇小学来支教的一位老师,突发阑尾炎,镇卫生院条件不好,想急送县医院,但我们自己的车坏了,想借你的车送一下,不知行不行”“没问题。”真的是送医,那绝对义不容辞,朱志远一口答应下来。他转头对邓欣道:“你睡吧,我送一下,很快回来。”邓欣虽然穿了衣服,但仍然没露面,桃溪镇属于盘县,镇政府的人,是有可能认识她的。不过她也听到了对话,安心下来,应道:“好,你注意一点,路况不太好。”“我知道。”朱志远出去,带上门,出来。酒店大堂里,还坐着几个人,两个女子,还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女子闭着眼歪着,应该就是病人。“这位先生答应送人,你们去一个医生,加一个女老师,我亲自跟车。”燕和春出来,安排人手,不过那个华主任也跟上了。朱志远的陆巡是标准的三排八座,也坐得下。人上车,坐好,朱志远发动车子,上路。燕和春很和气,看车子上了路,他问朱志远:“先生贵姓啊。”“免贵,姓朱。”“朱先生东城人啊。”朱志远的车牌一直是东城的,燕和春看一眼就知道。“是啊。”朱志远点头。“来我们桃溪镇玩”燕和春又问:“那你来得不太巧,要是春天来,刚好桃花开的时候,那才好看呢。”“是有些遗憾。”朱志远笑道:“我就是听说了桃溪古镇的名气,来这里玩玩,不过虽然没看到桃花,也还是不错的,环境搞得挺好。”燕和春就有些得意:“我们这里是古镇嘛,千年历史了呢,这些年也特地整治过,把环境搞好,自己住着舒服,游客来了,看着也顺眼。”“你们这游客多不多啊”朱志远问。“平时不多。”燕和春叹了口气:“不过每年二三月,桃花开放的季节,那就多了。”“有多少”朱志远问。“多。”燕和春道:“去年前年,都有上万人呢,要不那酒店怎么开得起来,那还不得关门啊。”他说着上万人的数字,挺得意的。正常情况下,一个山沟沟里的小镇子,能有上万游客,那确实是可以得意一下。就拿杨梅镇来说,同样是一个镇,杨梅镇就基本没游客,所以镇上招待所都没一个,根本没人来的。而桃溪镇却能办酒店,这就是区别。一万人看着不多,连吃带住的,平均一个人,至少二三百块是要消费的,那就是二三百万啊。一个镇,有得几百万流动资金,即便算不上富裕,但也有点儿活力了,不象杨梅镇虎跳峡镇,死气沉沉。燕和春三十多四十不到,主管教育的,人和气,话挺多的。他话多也有另一个原因,路况不太好,又还下着雨,他担心朱志远大半夜的打瞌睡,跟朱志远说话,可以提神。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则朱志远精力很好,哪怕先前和邓欣折腾了半天,他也没有半点精神疲惫的感觉。另一个原因是,开出镇子没多远,就走不了。大雨,山洪暴发,一段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了。“路堵了”燕和春下车一看,傻了眼。堵在路上的土石方,象一座小山一样,车绝对过不去,一时半会的,也清不空。陪病人的女老师,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就吓坏了,带着哭腔叫:“这要怎么办啊这要怎么办啊。”病人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妈妈,妈妈。”叫上妈妈了,说是教师,其实也还是个小姑娘啊。那个华主任急得跳脚,问燕和春:“燕副镇长,现在怎么办要不回去卫生院再想想办法。”陪着来的,还有一个女医生,燕和春看向女医生,女医生摇头:“我们能做手术的高医生去广州打工了,卫生院没人能开刀。”这种山沟沟里的小镇,本就没有什么高明的医生,就有,也受不得一个月几百块的穷,跑外面打工挣钱去了,镇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