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设把这些都抹掉呢。”朱志远道:“去掉这两个包袱,你有信心搞好吗”“去掉这两个包袱”万千山眼光一亮,立刻点头:“当然。”“怎么搞”朱志远问:“产品,销路,说说看。”万千山似乎没这方面的准备,他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他道:“总会有办法的吧,只要全厂上下一颗心,努力去闯,不可能闯不出来的。”朱志远顿时就知道了,这人心是热的,但脑子里嘛,并没有多少东西。这其实和网上的很多网友一样,说别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要换他上呢,他其实也不行,甚至更不行。脑子里根本里就没货,就一张嘴——反正吹牛又不交税,最多一点网费,有什么关系了。而且他们吹不出新鲜东西,颠来倒去,就是贪官啊,污吏啊,裙带关系啊,内外勾结啊。至于想办法,要不就是斗呗,学文革。要不就是全盘西化,好象只要一人一票了,民主了,自由了,自然就一切都好了。可惜他们就没想到,苏联倒下的尸体还没凉呢,全盘西化,全面私有化,国家所有资产全部私有,一人发几万卢布的股票,然后呢好了没有富了没有朱志远前世就看不起网上的这帮喷子,这一世也一样。不过对万千山,他倒是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他看得出来,万千山和莫问差不多,是真热心想做点事,但限于眼见,脑子里没货,没有办法。其实如果朱志远不是重生的,面对红阳厂,他也头痛。不过就前世的经历来说,如果真让他当红阳厂的厂长,他估计也还是能干起来,说到情商,说到经商,他还真比一般人要强。前世他本来就不赖啊,大学就泡到了校花,不但挣到了学费,还把女朋友养得美美的,白白的,他甚至还为股市贡献了好几万呢。即便后来受到打击,最终也成了外企高管,说起来,也还是要算成功人士的。他前世只是性子软一点,有点儿婆婆妈妈,拿不起放不下,但能力还是有的,他看不起喷子,有理由的。基本摸到了万千山的底——这是一头牛,指了路,让他出力,他会竭尽全力,孙大庆也是用他这一点吧。但想让他自己去闯一条路出来,他不行。或许有人会说,不一定哦,或许让他闯着闯着,就闯出来呢不可能的。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一个红阳厂呢,几千人要吃饭的,饿一餐都不行。没有时间给他去闯的。再说了,莫问胡良也是现成的例子啊。胡良莫问在他们的厂子里,跟宫凤凰在金投一样,一言九鼎,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威信也很高。可是,有用吗闯出来了呢没有啊。莫问堂堂一条汉子,退伍军人,死都不怕的,他昨天说过,他上过老山的,守过猫耳洞。可这样一条汉子,昨天直接就要给朱志远跪下了。莫问胡良闯不出来,万千山凭什么能闯出来宫凤凰能闯出来,朱志远也能闯出来,这是能力,莫问胡良万千山就闯不出来,就是没能力。人的能力是有高低的,这个必须得承认。朱志远不再试探万千山,边吃边聊,万千山倒还真是坦荡,朱志远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绝不隐瞒,也没必要,又不是他私人的事,厂子里的事情,有什么好瞒的中途的时候,林忠来了。“林主任来了,吃了没有。”万千山热情的打招呼。“万厂长来得倒早。”林忠点头:“我吃过了。”说是吃过了,还是倒了一杯牛奶,拿了一个鸡蛋。看他坐下,朱志远道:“林主任,我想任命万副厂长为红阳厂的厂长,你跟周书记汇报一下吧。”“这个不必汇报的。”林忠摇头:“周书记说了,经济方面,由朱助理你全权负责,一切你说了算。”“那我就不客气了。”朱志远笑了一下,对万千山道:“万副厂长,从现在起,你就是红阳厂的厂长了。”其实就官场规则来说,即便有林忠这个话,朱志远理应也要给周云打个电话,走个过场。但朱志远志不在此,或者说,他始终都是一个游戏的心态,懒得搞这一套。不过在林忠眼里看来,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他不认为朱志远不懂,只是觉得,朱志远来头大,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太子,我行我素惯了,这是一种强势,理所当然。万千山脸颊胀红,看着朱志远道:“朱助理,我……”“你不必推辞,也用不着谦虚。”朱志远道:“万厂长,实话说,你的能力不够,我任命你当厂长,只是看中你的直率,不贪,还有点儿良心,所以,你上任,拿出热情,努力干就行了。”这话说得直率,万千山也真是个率直的汉子,更没觉得伤了自尊,反而把胸膛一挺:“是。”典型的军人作风。“吃好了的话。”朱志远把杯中牛奶一口喝干,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就准备走吧。”“走。”万千山飞快的把自己面前的餐点一扫而光,再端起奶杯,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就站了起来。朱志远注意到一点,万千山在把牛奶倒空后,还吮吸了一下,有一个明显的吸气声。这个动作,是把杯中的牛奶吸干净,免得浪费。细节显露个性,细节准定成败,万千山这么吮吸奶杯,似乎显得小气,但却让朱志远欣赏。做企业,最怕败家子,无论国企还是私企。万千山能力确实一般,但有这个态度就不错。就如莫问胡良,也确实没什么能力,但热心啊,那就行了。万千山没有开红阳厂的那台桑塔纳,但也不是单车,而是一个电动车。朱志远一看来了劲,道:“这电动车不会就是你们厂生产的吧”“是。”万千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生产了五百台,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