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在第二天一早离开。朱志远不着急,去跑了步,煅练了一个小时,回来洗了澡,到街上吃了东西,这才去金投上班。走进办公室,毛丽丽先到了,在帮他的办公室打扫卫生,看到朱志远进来,毛丽丽甜甜一笑:“哥,哦,不,处长,来了。”朱志远呵呵一笑,道:“蛋子送你来的”“嗯。”毛丽丽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了月芽:“他买了个摩托车,每天先送我上班,他再去上班,下班他也会来接我。”“买了摩托车啊,不错,上下班还是方便的。”“嗯呢。”毛丽丽放下手中的扫把:“处长,我给你泡茶。”“我自己来吧。”朱志远道:“你去忙你的好了。”朱志远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宫凤凰给他的,是一些海外不良资产,划给金投的,需要金投处置。宫凤凰把朱志远调来金投的主要任务,就是这些海外不良资产的处置。朱志远首先大致翻了一下。触目惊心。很多的海外投资,可以说是就是瞎鸡毛乱整,反正是国家的钱,脑袋一拍,就投了,然后就给坑了。甚至有些投资,根本就是故意送出去的,国家亏损,企业领导却私人发财,而且是海外帐户收钱,等退休了,就去国外逍遥——美其名曰投奔自由民主。或者自己在国内领退休工资,子女去外面享受,然后子女还吹嘘:我家帐户上有九位数,都是韭菜奉献的。嗯,我不是说的北极鲶鱼。这些不良资产,省里都划给了金投。相比于国内的,国外这些不良资产更难处置,宫凤凰在国内如鱼得水,但在国外,就比较困难了,可以说是步履艰难。在看到朱志远不但在石油期货上赚了钱,居然还有一股子海外势力,宫凤凰就动心了,不惜一切把他调了过来。朱志远前世其实听说过很多,那些去非洲投资的,说起同在海外的投资,尤其是国企的事情,个个摇头,各种黑幕内幕,全给你捅出来。这会儿看着资料,再与前世的一些信息相对比,很多的真像,就昭然若揭。还好,有着两世人的心态,再一个,朱志远也不是什么愤青,否则,他真会把桌子都拍烂。“要不要玩一把举报呢”朱志远转着念头。不良资产到了金投,那些人呢,大部份都没事,简简单单一句话:交学费了,也就完事。这有些不能忍啊。正在他琢磨着要不要以及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跟纪委打交道的时候,毛丽丽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哥,不,处长,纪委来人了,把宫总带走了。”“什么”朱志远大吃一惊,急忙冲出去,到外面一看,几个人围着宫凤凰,刚好走进电梯。宫凤凰扭头,在往他这边看。宫凤凰看到他,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灰黯下去,形若死灰。虽只是一记眼神,朱志远却读懂了她那一眼的意思:被抓,这是我的宿命,逃不掉的,你也帮不了我。几个人走进电梯,朱志远过去,电梯门也关上了。宫凤凰在电梯的缝隙里,死死的看着他。看着电梯门合上,数字灯一个个亮起,朱志远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心中叫:“前世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才十月份,前世,她是十二月初发现风声不对,放出消息断尾求生,十二月底,才被抓的啊,为什么变了”“难道是因为我重生,掺和了她的事情,所以引起了时间线的变动”意识到这一点,朱志远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难道这真是她的宿命,哪怕一个重生者也救不了她”“哥,怎么办啊”毛丽丽也跟过来了,在他身后叫。朱志远转头看了她一眼,毛丽丽小脸煞白,她哪见过这样的事,吓着了。她的惊惶,却反而让朱志远心中有一股气升起来。“我还就不信了。”他暗叫一声,对毛丽丽道:“没事,跟你无关,去忙你的吧。”他沉稳坚定的语气,给了毛丽丽信心,毛丽丽哦了一声,转身回去了。其它办公室门口,也有人探头探脑,朱志远跟他们还不太熟,而且,这些人来历复杂,虽然金投是宫凤凰的一言堂,但里面的人,却各有来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宫凤凰的人。甚至可以说,大部份人都不是。这种国企,很复杂的。朱志远也不想和他们交流,他也懒得回办公室了,到另一部电梯前面,等电梯门开,走进去,下去。出了环球大厦,到外面的环球大广场上,左边的桂花林里,没什么人。朱志远走进去,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柳眉打了电话。电话响两声通了,柳眉好听的声线响起:“小志,什么事啊”“眉姐。”朱志远直入主题:“刚刚纪委把宫凤凰带走了。”“什么”柳眉讶叫,她显然还不知道:“纪委把凤凰带走了,知道理由吗”“不知道,所以我打电话问一下姐。”“我问一下。”柳眉说着,又安慰他:“你才调过去,不要怕,万事有姐。”“哎。”朱志远应下来。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事,但柳眉这个态度,让他心中生出暖意。柳眉挂了电话,朱志远也不想回办公室了,过了马路,对对面的一间酒楼里,叫了酒菜,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酒,同时整理着思绪。宫凤凰调他过来,他做了两件事。一是雨具厂,给拉了单子,帮宫凤凰摆脱了成光辉的纠缠。二是促成了无极厂和西芝的合作,解开了无极厂这一条绞在宫凤凰脖子上的绞索。或许还有半件,他给出了美股的涨跌,宫凤凰告诉他,她照他的指点,割肉后,另加杠杆做空,因为投入多,杠杆又加得大,这两天,就赚回了不少。这两件半事,对朱志远本身没有任何影响。但为什么会影响宫凤凰呢,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