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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眉头紧拧,她现在最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囚笼不囚笼的问题,而是这个原本已经死透的鲛人,为何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难不成他们又进入了什么记忆构成的幻境,就像之前碰到玄女和那个‘谢筝’那样?
没有多想,她便敛了心绪,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听到这生硬甚至称得上冷漠的一句话,反而还露出了一个更为热切的笑容“我以为,方才在龙宫旧址,我们已经见过了。”
龙宫旧址?
合着方才那水晶宫,还真是龙宫?可如果真是龙宫,这个家伙又怎么会出现在神座之上?
谢筝虽未说话,但脸色却愈发凝重,鲛人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挑眉笑道
“灭了我族和我们至交龙族的,又不是阁下,不知阁下为何会这般紧张?”
说着他微微侧开身,给他们二人让出了道,抬起了一只手,动作优雅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来了便是客,两位请吧。”
他这一侧身,谢筝这才看到,他原本被浓密发丝遮住的另一只手,竟然是一只断臂。
察觉到谢筝探究的视线,鲛人又是一笑,那张脸配上这样的笑容并,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断臂求生的伎俩罢了,不值一提。”
虽然这人看上去神秘又诡异,但至少目前还未表现出敌意来,谢筝与慈音二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着他绕过了罩子外那群围观的鲛人,往珊瑚深处走去。
跟在后面走了有一段路,谢筝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远海鲛人族,即便上了岸,也喜欢保留鱼尾吗?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话音落下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好像过于熟稔,不太合适宜。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并没有计较她这话说得对不对好不好,反而对她能发出这种疑问,感到很是高兴一般。
“失去胳膊之前,我便已是准神之躯,虽然几乎耗尽了所有神力,才辟出这方小天地,但终归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而且即便保留尾巴,我行进是靠飞的,速度并不会慢。”
这之后三人便又是从一阵沉默,眼看着玻璃罩子走到了尽头,鲛人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说道“说起来,这一路走过来,在下好像忘了对客人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泉客,曾是龙绡宫的主人,不过西蜃海龙族与鲛人族遭受灭顶之灾龙绡宫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虽然口中说的话都事关灭族这种血海深仇,但鲛人泉客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未变过,似乎并没有将过去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谢筝心中觉得怪异不已。
“不知两位客人,怎么称呼?”
听他问起自己的名字,谢筝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开口道
“无意提及鲛人族的灭顶之灾,但我有一事实在好奇,不知你可见过那位行刑者?”
如果那位‘谢筝’的记忆没有做过任何更改,在玄女讨伐远海鲛人族时,她曾现过身,那么至少这位龙绡宫的主人,应当是见过她的。
可他现在居然问他们叫什么?这显得很不合理。
泉客闻言,似有些怔愣,然后情绪也只是一闪即逝,他弯了弯唇,笑着回答“自然是见过的,那位神尊,曾对我族施以援手,虽然”
虽然并没有能够改变结局,但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既然见过她,为何还要问她的名字?难道两个人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甚至都没有产生哪怕一点疑惑吗?
话音戛然而止后,他又笑笑“那位神尊是个好人,可惜了,好人或许都不会长命。”
谢筝“……”
只沉思了一瞬,她便释然了,然后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自己和慈音的名字。
泉客朝他们点头致意“原来是谢姑娘和晏公子,请随我来吧。”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身后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罩子的海水里,陡然出现一扇凝着微光的大门。
没有任何犹豫,他便一脚踏了进去,那罩子在他踏足的时候,就像不存在似的,只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样。
谢筝与慈音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进去了。
虽然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惧。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那道门,连同海水中的玻璃罩子和鲛人也都消失不见,四下安静得仿佛从未出现过一个人似的。
而此刻谢筝与慈音,跟着泉客走了一段燃着长明灯的甬道之后,终于迈进了另一处被巨大水泡笼罩着的华丽宫殿。
“两位贵客,欢迎来到崭新的龙绡宫。”
但谢筝没有去看这富丽堂皇的水底宫殿,而是盯着路边一盏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