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儿...?
他们有这么熟吗?
谢筝不解,不解至极,三两下拆开信封,飞快地将薄薄一页写满密密麻麻小楷的纸看了一遍。
好家伙,居然是一封诉衷情的表白信。
可是他们认识过吗?他信中所说的婚约又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满脑子疑惑,抬脚就回到了谢家,寻到谢父谢母,将她与晏重霄碰到一事说了一遍。
谢父竟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重重地叹息一声:“唉,造化弄人,说起来,这是你还在你娘亲肚子里结下的亲事。”
谢筝:“……”
好家伙,她父母也挺离谱的,谢家高低也是个小有地位的修仙世家,竟然还搞指腹为婚这一套。
不过在她记忆中,是从来没有这些东西的,怎么重来一次,出现了这么多的不同?
谢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与他们聊天谈心,但除了与慈音有关的事情之外,其他的倒是一切与记忆中没有差别。
怪,怪哉。
正说着,不知去哪儿哭了一顿的谢泫终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一走过来就瘫在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一块残缺的玉珏,朝她扔了过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晏三给你的,他约你明日辰时去城外五里亭赏花。”
玉珏一分为二,她手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谢筝摩挲着青玉温润的触感,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虽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她还是决定赴约。
翌日,她早早便起了床,拾掇了一番,便独自出了门,装模作样地走出家门,等谢家人彻底看不见了,这才唤出折月,一跃而起。
身体虽然变小了,但好在修为和芥子袋什么的都还在,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顺利地出了城,来到约定的地点,一袭绯衣惹眼的少年早已候在了亭中,她跳下折月,轻巧落地。
“你来了。”晏重霄朝她笑了一笑,“尝尝这醉云楼的芙蓉酥饼,新鲜出炉的最是好吃。”
他似乎对自己能御剑一事,半点也不吃惊,她昨日便探查过了,没有入禅宗,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谢筝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果然如他所说,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非常美味。
但吃完了这一块,她便放下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
晏重霄被她这么注视着,玉白的脸颊渐渐浮现出一丝艳丽的绯色。
“晏三公子,你天赋卓绝,可想过入仙途?”
晏重霄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温声道:“入不入仙途,其实都是一个样,走哪条路,都有适合自己的活法。”
倒像是他会说出的话,无论走什么样的路,他都会活得很漂亮。
谢筝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吃糕点喝热茶,没有再吭声。
但吃着吃着,她脑门子就开始冒青筋,最后忍无可忍,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晏三公子,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晏重霄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和不妥,面色涨得通红,连忙低下了头:“抱歉,是我太失礼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筝摆摆手,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问道:“你今日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晏重霄闻言,沉默着垂下眼眸,耳朵尖还透着红,但神情已然低落下来。
“过几日你就要离开凤川远赴万剑宗了。”
“此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若你哪一日想起来,我还年轻,便回来见见我,若我已经老了丑了,你就别回来了。”
在谢筝的记忆中,从未有过慈音少年时期的模样,只知他三岁便入了含光寺,承接佛子之位,雪澜山便是他们的初见。
今日再看这少年晏重霄,他即是慈音,却又与慈音截然不同。
“虽然不入仙途,着实可惜了你的修道天赋,但人各有志,我尊重并且祝福你的选择,晏三公子,我向往的是至高无上的剑道巅峰,往后只往前走,往上爬,决计不会回头。”
虽不知这一切的发生是何玄机,但既然是不同路之人,还是不要给他念想的好。
本以为说了这般绝情的话,晏重霄多少会有些难过,却不想他竟缓缓抬起头,专注而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勾唇一笑。
少年绝色,倾国倾城。
谢筝简直被那漂亮至极的笑容晃了眼。
然而下一瞬,她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眼前繁花怒放的烂漫春意顷刻退散,绯衣少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色僧衣的慈音,他们所在的地方,竟是一片破败断壁残垣的边缘空地,天空昏暗,烈风呼号,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