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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怔愣是没想到它于此时出现,倒并非对它的抵达没有预料。
这是他昨天才寄发出去的问题。
之前陆云升要这枚珠子,是想把欢死楼这件事握到天山手中来处理,裴液对此本身没什么争抢之心,只是对天山这个陌生的庞然大物抱有一些必要的警惕。
然而若问对天山的了解,他连十句话都讲不出来,即便天山真有什么阴谋,他也无从猜测,更无法去查,所以当时便请陆云升等一等,他要打问打问再做决定。
打问的对象自然就是明绮天。
昨天拆阅了女子的第一封回信之后,裴液便用到手的小剑再度去信,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细细交代清楚,最后询问女子天山是否可以信任。
明姑娘一来眼界高,知道的多;二来她如今正在天山,可以对天山在此事上的态度稍作留意,总能给自己些建议。
当然也不指望能有明确的答案,毕竟女子只从信上得知这件事,对各方也不了解。
这也正是裴液此时意外这封回信如此之快的原因——明姑娘要回复自己这个问题,也总要了解了解、打听打听,怎么也得花一两天才对。
现在快得像是拿到后直接提笔就回了。
不会只写了“我不知道”四个字吧。
小剑飞一圈也不容易的,可不能这么不负责裴液解开纸笺外面的包层,平铺开来,上面正有一行女子的笔迹。
果然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你所提及的珠子可以交予那位天山弟子,我问过他们掌派了。”
唔。
裴液愣了一会儿,摸了摸头发。
行。
倒也没什么问题,若天山真有些什么图谋,云琅山下代剑君亲自来问,确实是会立刻全盘交代才是。
大概是类似一些这样的谈话——“邻居,你往这儿放个夹子干什么?”“闹老鼠。”“先收一收吧,这两天家里有娃娃,爱乱跑。”“诶呦!早说,我赶紧把老鼠药也撤了!”
不然打个老鼠的事情,真把云琅山的孩子伤到了,怎么办?
裴液这边虽然是胡乱的奇怪想法,其实倒还真和实际情况大差不差。
明绮天收到信时,正在群玉阁中和几位前辈捧卷谈剑,展信一阅后,便暂时离席去拜访掌派,将信及缘由一一告知,询问天山在这件事里的谋划。
然而掌派听完根本不知道这是件什么事,只先许诺说无论天山在这儿是如何谋划,该停停,该放放,绝不伤两家和气。
而后唤来叶握寒,却也是一脸茫然,直到叫来楚萧,这件事的首尾才弄清楚。
据楚池主所说,天山也只是被动地查个案子,暂时并没有主动谋划什么,唯一的打算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力在少陇道落个根。
至于明剑主提到的这位少年,天山这边也是第一次听到名字。若确如信中所说,那便毫无疑问是天山同一阵线的朋友,绝无欺骗之处,更不可能有什么谋害的意思。
于是明绮天便当场谢过,提笔回了这句话。
裴液再读了一遍,翻了翻确实再没有多余的字,便小心折起,收回了布袋之中。
然后才从膝上拿起小剑,抬起头,一张张沉默的脸齐齐望来,于是一笑“是一个传信的小法器——正好,现在有指上剑可以用了。”
安静的气氛属实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消融,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没一个能把嘴张完整,最终还是沈杳往前挪了挪,将带剑的手递了出来。
“裴少侠。”
裴液连忙接上,和女子叮叮当当斗了起来。
“这信是做什么的?”李缥青在一旁问道。
“就是夺魂珠的事,我拿不准,问了一位有见识的朋友。”裴液手上拆着招,“这个是回信,她说没有问题,可以交给陆先生。”
“哦你这个朋友”少女托着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她本想问“是很好的朋友吗?”,但刚刚少年将信小心收纳的那种“珍而重之”,又少了些朋友间的随意。
于是李缥青犹豫了一会儿,没再问了,因为她忽然感觉一座陌生的大山正从少年身上对她掀开了一角。
从杀七生开始,到高奥的剑理书,再到现在忽然飞来的小剑以及信中那不曾耳闻的朋友它们共同构成了少年身上一张她不曾接触过的大幕。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问清,也不是少年说给她,就能弥平这一段陌生。
但裴液一只手仍然和沈杳拆着招,另一只手却伸进布袋里掏出了这张纸,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喏。”他笑着递给她,“给伱看嘛,我这朋友很厉害的。”
“啊?”少女惊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