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裴液打的也不是快剑的主意。
黄师傅挥剑下削,想要击偏裴液的剑,但剑刃刚一接触,裴液剑上劲力就一松一偏,轻巧地滑过了他的剑刃。
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力量在碰撞中流失,这就是踏入剑道第一境“拙”后对剑的掌控。
剑刃一滑而过,已切向黄师傅持剑之手。
这一刺转一削的变招宛如冰上溜玉,黄师傅明明看到自己的剑接触到了对方的剑刃,但手上却无丝毫受力之感。
而那剑眨眼已将到自己剑格。
这一剑毫不受阻,黄师傅的转圜比之就要滞涩了许多,只能仓促立剑而格。
一招之下,他的剑就已无力还击。
明明都是长剑,黄师傅却仿佛被逼进了囚笼里,只能做别扭的短搏。
而后裴液招招刁钻致命,黄师傅左支右绌,两合之后他的运招空间就已被尽数剥夺,只剩紧绷一线。
下一招,裴液剑略微一收,给了他稍作调整的空间。
宛如被压迫呼吸之人骤然得以喘息,黄师傅下意识便把握起这份空间来重新整剑。
然而这一调整虽然恢复了一些架势,但架势一张开,便有空门露了出来。
而后者显然是致命的。
裴液这一招宛如忽然弹起的蛇,直指心口。
此时黄师傅的剑已来不及阻挡。
这不是裴液开战前就制定好的战术,只是在剑技差距之下,每一次交手黄师傅的剑在他眼里都会暴露出七八个破绽。
而他只要随便选一个抓住,就抓住了一场理所应当的胜利。
剑尖马上要贴近黄师傅的胸膛,裴液正要迎接胜利,剑下一道尖啸之声骤起,黄师傅手中那本来绝不可能赶得及的剑忽然就击上了他的剑身。
他用自己的真气支配腰臂,做了一次最大程度的爆发。
裴液立刻做出应对,对方真气爆于右半身,左面的破绽便简直明晃晃地暴露在面前。
而裴液亦有真气,此时涌入右手,他翻腕一化,歪斜的剑尖已调整回正。
下一剑直切黄师傅左颈。
本就支绌的黄师傅经刚刚的一下饮鸩止渴劣势更加无可挽回,已进入必不可能胜的境地。
于是他又暴发了一次真气。
手中之剑以一种狼狈的态势上挑,身体被这一剑带得近乎踉跄,像是一个被老师傅戏耍的新手。
但真气加持之下,这一剑确实足够快,又一次撞偏了裴液的剑。
这一次黄师傅的身姿已不能算是“空门大露”了,他简直是待宰羔羊。
根本不必武功和眼力,任何一个普通人都知道该往哪里去刺。
而在这样的爆发之下,黄师傅剑上的脆弱也暴露出来,裴液的剑被击偏后没有像上次一样避离,而是压腕反敲而去。
一声清脆的交击,黄师傅剑已脱手。
裴液再次抖剑直指咽喉。
此时手中无剑,姿态欲倒,应当再无意外。
然而黄师傅的最后一次真气爆发在腿上,他向后仰倒,而后贴地如飞,一掠而出。
裴液剑又刺空,他立刻前追,靠真气爆发仰躺平飞显然不如双腿更快,三步已然赶上,转而下劈。
而这次躺倒在地的黄师傅再无转圜之法,被裴液架剑于颈。
已是第七招。
裴液肃容缓缓收剑。
他自忖对战两年前的自己,最多三招。
“因为我不是两年前的你。”黄师傅爬起来掸着身上的土,仿佛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两年前我们确实相差甚少,你也确实足以五招击败那时候的伱。但你却不能以同样的轻松胜过我。”黄师傅笑着看着少年,“因为我是三生。”
他的真气量是裴液的四倍,他也比裴液多爆发了三次。
他之前的“五招”之言其实正落在此处——他知道裴液剑技突出,也相信本就不善剑的自己会在一开始就受尽压制,而后招招落于下风,最终在劣势的迅速积累之下被毫无意外地击败。
但绝不会有一招破敌那样的轻松。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黄师傅叹口气道,“你可以倚仗剑招等任何的外在力量跨越境界胜敌,仿佛自己真的具备那样的实力一样——但那都是假象。”
“它们永远无法替代真正的境界成为你立足的坚实基石。”黄师傅拾起剑来继续道,“你刚刚的表现已经很令我意外了,我本来预计会是十二三招左右。实话说,即便一位四生境界的人要胜我,恐怕也得这么些回合。”
“但你真的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