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喝药了。”
崔瑕睁开疲倦的双眼,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眼前是他的下属,正担忧地看着他。
“殿下,您醒了,大夫说您……”
属下的欲言又止让他了然,“本宫感染了吧。”
“是,初感染,不过殿下您不用担心,那些大夫已经研究出些苗头了。”
“嗯。”崔瑕半坐起身,端起腰:“本宫这边暂时不需要人照顾,你先下去吧。”
“可……”
“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属下遵命。”
房里只剩崔瑕一人,他端起药利索地喝完,眼也不眨,像是尝不到药里的苦涩滋味。
用帕子擦擦嘴角,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高高悬挂的月。
院里飘起一阵凉风。
“咳咳咳!”
崔瑕手抵着唇,手指紧紧攥着窗沿。
——
“殿下,大夫说您得吃些清淡的才是。”
因为身体疲乏,崔瑕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堪堪起床,属下带着饭菜过来。
因他的病情缘故,所以他现在也是半隔离状态,那些怕死的官吏没有一个敢近身,随身伺候的也只有他从京中带来的侍从。
百姓的情况也得从下属的口中才能得知。
“殿下,感染的百姓已过半,那些实在没救的已让人挖坑焚烧……殿下,您真的还要留在这儿吗?如今您的身体……”
崔瑕沉默良久,“再等几天,如果实在阻止不了,我们便离开。”
“是!”
属下离开,崔瑕再也忍不住咳嗽,帕子捂住泛着病气的唇,他咳的不住弯腰。
他真是心系百姓吗?
不是的,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离开。
他理智地知道,没有人可以阻碍他,也没有人值得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这些百姓所经历的,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怪不得他。
又过了几日,崔瑕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久久不能下地。
躲在暗处的江白见过他吐血的模样,她还真怕这人一命呜呼了。
那位顾公公说别让崔瑕死,但这人染上了瘟疫,这命可不是说留就能留的。
但他既然是男二,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
果然,又过了四天,大夫们终于研究出可以抵抗感染的药方了。
“殿下!殿下!有救了!宁州县有救了,我们可以回京了!”
下属来报,崔瑕收起染了血的帕子,神色平静:“本宫知道了,让人去准备吧。”
“是!”
……
有了具体的药方,崔瑕的病情开始好转,虽然依旧咳嗽不停,但好歹不再吐血,一副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眼看宁州县的情况稳定下来,崔瑕等人便准备动身回京了。
“殿下,已收拾好,我们可以走了。”
“嗯,走吧。”
——
江白穿梭在林间的树枝上,远远跟在前方那几辆马车后面,嘴里叼着零嘴。
“咳咳咳!”
“殿下,您没事吧?”赶车的下属忙掀开帘子。
“无事,继续赶路,以免中途出现变故。”
下属神色一凛:“殿下,您的意思是……”
像是应和崔瑕的话,林中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冲来。
“刺客!”
“保护殿下!”
随行的护卫与刺客们斗成一团。
江白蹲在一颗树上啃着包子,反正崔瑕不死就行,没必要白费力气。
“呜呜~”
林间突兀响起诡异的笛音,绵密悠远。
“嗯?”江白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这不是江南那会儿袭击沈浮他们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笛子声吗?难道那吹笛的不是崔瑕的人?”
之前她一直以为当初刺杀七皇子和沈浮的是崔瑕那方,但现在看来她好像猜错了。
那笛音似乎能控制人的心神,那些护卫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她看到其中一个刺客冲进了崔瑕那辆马车中。
“殿下!”
一柄剑从帘子中刺开,那刺客快步后退,只见崔瑕手持长剑慢慢从车里出来。
江白:“看来崔瑕也会武。”
下一刻,那幽幽的笛音再次吹起,飘飘渺渺,听的人神志恍惚。
崔瑕的身体还未完全痊愈,笛音入耳,他执着剑的手微松,脚步踉跄,那刺客见势立刻提刀劈去,眼底狠意划过。
崔瑕提剑格挡,险险避开。
“咳咳咳!”
剧烈的动作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