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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诸暨县得以存在的母亲河,浦阳江千年来都为全县子民供应着大部分的用水。
不过这位母亲的脾气却不是太好,每当雨季来临,河水暴涨,总会肆虐两岸,给满县百姓带来不小的麻烦。尤其是江水东面的低洼处,无论良田还是民居,总会在某个时刻被江水彻底吞没。
但今年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五月本该早入雨季,却自如春后就少有雨水,这导致浦阳江的水面一降再降,江面更是收缩到了只有往年的一半左右。本来的水面,如今都是滩涂,甚至不少淤泥都已硬结成块。
很显然,一场来势汹汹的旱灾已迫在眉睫,整个诸暨,乃至浙江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午后的江边,两岸都聚集了不少围观百姓,大家都在议论着早前有小儿尸体被打捞上来的事情。
虽然这是一场十足的悲剧,但对生活在江边的许多人来说,倒也不算太罕见。这么多年来,每到夏日,总有那么几个孩子因为贪玩而落水身亡。
这等悲剧就是放在几百年后,也时有发生,更别提如今这大明朝了。
在这些人看来,此番又只是某个孩子不懂事,贪清凉下水玩耍,然后不小心落水丧命,也就远远的在那儿叹息几句而已。
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不久后,县衙居然来了不少人到此查访,就连黄县丞竟也亲自到场,还带了那个捞上孩子尸体的渔夫。
这就让大家更感好奇了,难道这看似普通的意外背后还藏着什么隐情不成?
黄鸣带着渔夫来到现场,脸色很不好看。
直到此时,他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郦明冬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那是多大的伤心与绝望才会发出的叫声啊!
要不是仵作老陈还懂得些医术,及时出手,郦明冬说不定真要因这连续的打击就直接疯掉了。
可即便他暂时无事,只是被送到医馆诊治看护,黄鸣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只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是愈发的重了。
要不是自己非拉着郦明冬一起和郦家干到底,或许这等悲剧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直到有人拉了他一把“大人小心……”黄鸣才猛然回神,然后发现自己前方就是水面,差点就一脚踏进江水里去了。
定一定神后,他才看向一旁依旧畏缩的渔夫“老于,本官问你,你是在哪儿捞起的尸体?”
“在,在那边,江心处。”渔夫老于仔细看了看后,小心指着前方。
黄鸣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那边的水面很是平静,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如今江水还深么?水流如何?”
“与以往比自然是大大不如,但也还有三四丈深,江心水流应该有些急,小的也是好容易才稳住船,把人拖上去的。”老于忙又回道。
黄鸣点点头“那你觉着,尸体会不会是从上边冲下来的?”
“应该多半就是如此……”
“走,咱们往上游去看看。”黄鸣很快有了判断,当即领了队伍掉头直往上游方向而去。
看到官府这般动向后,两岸的百姓也好奇地跟上。
县衙差役本来想要驱赶一番,却被黄鸣摆手制止,然后又叫人把其中一些胆大的喊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跟他们询问附近情况。
不过这些人多半都是看热闹为主,甚至都没见老于把尸体捞上时的情况,自然也就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线索。
一路边走边看,半个多时辰后,已去了六七里地,都已离县城有段距离了,黄鸣方才驻足,然后又是一阵仔细的观瞧。
“你们说,这沿路有哪里是会让一个孩子下水出事的?”
“这可就多了,那边滩涂连成片,他哪儿都可能下水。”钱四思索着回答道。
黄鸣点点头“可问题是,现在江水如此之浅,不往滩涂尽头走是无法到水边的,他一个几岁的孩子真会为了贪一时凉快就跑如此远么?”
周围众人一时无言,此事合理性上他们确实也无法给出说法。
“还有,老于,你也说了,即便如今江水大不如前,可水流依然不小,若按此推断,一个小孩子得怎样才能做到在出事后大半日,才被冲到找到他的所在?”
面对这一问,老于和许多人都是茫然的,他们压根就没听懂。
可钱四却是心下一动,脸色也变了“大人的意思……这不是意外?”
“水流速度不小,带动尸体一路向下游而去,除非是遇到礁石阻拦或是水草缠绕,否则断不可能只冲一点点距离的。而老于你也说了,在捞起尸体处既无礁石,也无水草,对吧?”
老于点点头,但神情已经紧张起来。
深知水性的他,已经渐渐明白黄鸣话中之意了。
“可眼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