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听到这身份,黄鸣心里难免咯噔一紧。作为对明朝历史有些了解之人,自然对这个凶名在外的特务机构如雷贯耳。哦,我爹是黄锦,应该也算厂卫自己人,那没事了……同时,黄秉昆也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黄公公的人,自当护得黄少爷你周全。”说话间,他们几个已快步向前,眼看就要离开这座并不算大的监牢。不想才到门口,迎面就被几人挡住去路,当先一个青色官袍的中年人更是沉了张脸斥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不经批准随意从南城兵马司带要犯离去”此人气势十足,随着质问,目光迅速往旁边众人身上一扫,这些牢房看守就都个个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黄秉昆见到此人眉头也是迅速一皱,但还是很快笑道:“原来是周御史在此,这么晚了居然还没回家么”对此问,周御史根本没作回应,依然看着黄秉昆和他身旁的黄鸣,给足了他们压力,只要答案。见状,黄秉昆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今日中午的案子事关京城安定,还与白莲教逆贼有关,我锦衣卫自然是要详查的,所以才特来带走相关之人。”“原来是锦衣卫的人,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了!”周御史登时冷笑一声,又突然把手一伸,“拿来!”“什么”“自然是驾贴了。不然你锦衣卫凭什么跑到其他衙门提拿人犯”周大人冷然回道,顿时让黄百户几人脸色为之一僵。在天下间绝大多数人看来,锦衣卫拿人办案是享有极大特权,压根不需要跟其他官员一样,还得有什么公文命令才能行事。但事实却非如此。能如此肆无忌惮的锦衣卫只是极少数,一般情况下,他们要办案拿人也得先拿出手续来,那就是所谓的驾贴了。当然,在很多时候,也没人敢问他们要驾贴查看。但眼前的周大人却伸手要了,完全是一副吃定了他们的样子。而更要命的是,黄百户还真就拿不出驾贴来,他们几个心下一虚,神色间自然就起了变化。这一变不光让对面的周大人一眼看破他们的虚实,就是黄鸣也捕捉到了问题,心头再是一揪。“没有驾贴那此人你们可带不走!”周大人硬声说着,又把手往黄鸣身上一点,“来人,把这个重要嫌犯拿下,押回牢中,等着顺天府和刑部相关大人前来提审!”他这一发话,特意点出了那两个有着相当执法权的官衙名称,更是想要借此压住黄百户所代表的锦衣卫。在如此声势下,他身后几个官兵立刻就挺身上前,便要出手抢人,眼看就要把几个锦衣卫推开。“大胆,我们锦衣卫行事谁敢阻拦,真道我们好相与么”黄百户顿时恼羞成怒,手在腰间一搭,唰的拔出半截刀来,“我看谁敢上前!”他这一手还真把几个官兵吓了一跳,使他们的动作为之一顿。锦衣卫凶名在外,可不是他们几个最底层的大头兵就能冒犯的。可没等几个锦衣卫有所行动,周大人已厉声回喝:“放肆!这儿可是南城兵马司要地,岂容你等在此撒野!“本官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压根就不是什么锦衣卫,而是由贼人假扮,意图浑水摸鱼,劫囚救人!“来人,把他们通通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哪怕他们真是锦衣卫的人,既无驾贴,还强闯兵马司牢房劫囚,也是死罪!”有这位大人在后方下令、打气,众官兵的胆气顿时也为之一壮。是啊,时代变了。现在早不是当初厂卫横行无忌,就是朝中六部高官都要对他们退避三舍的时候了,所以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当下里,他们也纷纷提枪举刀,摆出一副随时杀上的姿态,并散开围拢,将黄鸣在内的四人团团围住。这一下,黄百户和两个手下校尉是彻底麻了爪,同时他们心下也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时代确实变了,不再是正德皇帝主政的时候了。现在的新皇帝早在那些拥立他的大臣们的影响下在不断疏远厂卫,剥夺厂卫的各种权力了。所以一旦今日硬顶起来,自己等也讨不了好去。“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现在交人,然后离开此地,不然你们三人也别想离开!”周大人跟着再度施压,一手举起,示意自己会随时下达攻击的命令。怎么办黄百户心中一阵纠结。要是就此服软把人留下,自己和锦衣卫的名声扫地还可放一边,毕竟现在厂卫确实已经日薄西山,没什么威风可言。可关键是背后之人乃是黄公公的儿子,一旦有所闪失,自己可担待不起啊。就在他左右为难,却又无可奈何时,身后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等等!”这个声音……黄秉昆惊讶扭头,正瞧见黄鸣挣开两人搀扶,上前两步,直视周大人:“我有几句话说。”他算是瞧出来了,本看着威风八面的锦衣卫在面前这个御史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厂卫从来就被官场主流所排斥鄙夷,现在更因靠山不再而实力大损,自然就更为不堪了。所以想靠对方救自己出去怕是难了,得自救。“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么一个勾结盗匪,造成京城大乱,劫走大盗飞天虎的人犯……”周大人不屑一笑。“有证据么”黄鸣却大声反问了他一句。“什么”“我说,你口口声声称我是什么勾结盗匪劫走重犯的犯人,有证据指证这一罪行么我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做成这样的事情”黄鸣举起自己的双手,让大家都看清楚自己弱小的身体。见对方无法回答,他又上前一步大声道:“而且我做这些又是图什么做成这样的事,对我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谁知道你一个宦官子弟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像你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