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浃背的路明非听见这么句怪话,抬起头,便瞧见刚才还一副温婉可人模样的夏弥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那张樱桃小嘴中两颗长长的獠牙探出,略微阴凉的环境配上女孩雪白的肌肤和如娃娃般精致完美的容颜,瞬间从林中妖精变成了古堡吸血鬼公主。
丁香小舌舔了舔粉唇,夏弥视线落在路明非的脖颈处,咧嘴笑道:“你话这么多,吃起来一定很有嚼劲儿。”
“我去。”路明非被夏弥阴测测的目光和獠牙吓了一跳,差点松手把钓箱扔掉。
目前小路同学的胆量仅在夏狄身边时才处于平均值以上,其他时候该怂还是怂。
但他害怕自己一松手把楚子航的手拉伤,导致己方战斗力大减被夏弥给轻松解决,硬是死死抓着钓箱没松开。
而楚子航在被夏狄一顿忽悠后,也隐隐觉得这个世界貌似并非表面这般寻常,结合刚才夏狄的神奇背包,他大胆假设这个世界存在特殊力量,所以对夏弥的变化也表现的极为慎重。
但他才刚准备放下钓箱拦在路明非面前,突然又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且不说强如夏狄为什么没能察觉到夏弥的异常还让他们帮忙送东西,刚刚这女孩是不是在偷笑
他看的真切,就在刚才路明非被惊的退后半步之时,夏弥嘴角上扬了起码5°,眼中还闪烁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意。
而且他记得刚才在路明非低头擦汗的时候,她就在前边不知道鼓捣什么。
而瞧见楚子航似乎是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夏弥也大大方方地取下了口中的塑料假牙,捏在手里一张一合的发出“哒哒”声,笑嘻嘻地望着路明非:
“咦你胆子好小啊,连这么简单的恶作剧都能被吓到!”
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捉弄了,路明非便是夏狄附体也不能无动于衷,当下被气的耳根子都有些红,但仍旧犟着一张嘴:
“你,你这小把戏我早就识破了,只是怕没人配合你才假装被吓到,别以为你的恶作剧很成功。”
路某人师从夏狄,一生要强,可以全身都软但嘴一定要够硬。
夏弥发出“库库库库”的笑声:“是是是,刚才你一定是被虫子咬了才一惊一乍的对吧。”
少女此刻已经隐去了小家碧玉的一面,显露出古灵精怪的一面。
还别说,感觉比之前漂漂欲仙的精灵少女要好亲近的多。
“走吧,很快就到了。”夏弥转过身继续带路,路明非与楚子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此一言胜过万语,路明非恨不得把面瘫师兄抱起来扔天上:
“师兄,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要是他被一个小姑娘用假牙给吓到的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他不知道,反正夏狄铁定会拿这件事儿笑话他一辈子,说不定还会广而告知,那他路公子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等回去以后我们就斩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弟!”
听着后边感人肺腑的话,夏弥憋着笑问道:“喂,胆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路某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什么胆小鬼,我叫路明非!路遥知马力的路,明镜亦非台的明非!”
“哦,那你的结拜大哥呢”
“楚子航。”
冰山少年依旧是惜字如金,看的路明非怒其不争,就这冷淡模样还怎么跟女孩子拉近关系
不跟人家拉近关系,我怎么间接完成让您每日开一百次金口的任务
别到时候我都能跟夏弥互喷垃圾话了,你还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搭茬。
于是内向腼腆的路师傅不得不主动引导话题:“那师兄你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说法啊,取自什么典故或者诗词歌赋”
“……不知道。”楚子航看上去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严格来说他现在的名字应该叫鹿芒,跟他的继父一个姓。
妈妈当初让他改名字,也是抱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念头,想让他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只是他没能像妈妈一样成功放下过去,儿时的记忆对他来说弥足珍贵,即便如今那个男人再怎么不堪,父子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冷淡,那也曾是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路明非也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没有多说,转而看向好奇打量着这边的夏弥:“你呢,跟夏大叔一个姓,弥是阿弥陀佛的弥吗”
“是历久弥新的弥!女孩子的名字怎么可能取自阿弥陀佛啊”女孩蹙着眉,情绪肉眼可见的晴转阴。
“我的我的。”这里毕竟是夏弥的主场,路明非怕她待会儿又整蛊自己,只能先示敌以弱。
只是楚子航看着在走在林间,恍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少女,脑海中不知怎的蹦出来一句泰戈尔在《飞鸟集》写的诗:
生如夏花之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