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从水路来到上京,林枫的心情一直不好。老娘和巧云至今下落不明。虽说直接上任可以命令两江多个巡抚一起查找,但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总督衙门大门外,四名五大三粗的侍卫站岗。这儿的守门人穿的都是铠甲,总督手里是有兵权的。他手中的实际兵权,超过了三十万,爽歪歪!这下是想干嘛就干嘛了。“来者何人”“两江总督,林枫!”“是……是林大人可有凭证”官服、印信,还有朝廷的文书都在,看到这些,差役连通报都免了,直接敞开大门。嗓子高亢的侍卫喊道:“总督大人上任!快出来迎接!”百名差役朝院子里奔袭而来,恭敬的站在两旁,仪式感拉满!“怎么回事,这儿没个主事的么,衙门里的师爷是谁”差役言道:“回大人,前任总督将师爷带走了,所以衙门现在是卑职在管。”“你是什么职位”“卑职是总捕头方敬虎。”进入衙门大堂,这儿可真宽敞,比巡抚衙门气派多了。“大人,是否要传河防营和各级官吏来听您的训示。”“不必了,我不搞那套没用的,总督的事情太多,没师爷不行。”衙门是有师爷的,比如钱粮师爷、刑名师爷等等,幕府师爷是核心,缺少一个军师,想要快速接手烂摊子,没一两个月熟悉环境真办不到。“库房还有多少存银”“这……”“怎么着,本督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听不见”“回大人的话,库房的存银,还剩下五千两银子。”“什么!”五千两!两江总督,管着四个省,库房的银子才五千两,还不如一个普通商贩有钱,这是穷的药当裤子啊。“怎么回事!谁给咪了!”“这个……卑职不甚明了。”“少给我扯淡!两江是全国最重要的赋税之地,随便拉出一个七品县衙,存银都不止这点,你现在告诉我就五千两,坑爹啊!”本该是全国最富裕的总督,搞的变成个乞丐总督了。想做点事都难,五千两,开杂货铺么!他立刻去了库房,这库房超大,就是放五百万两银子也是绰绰有余,结果还不到五箱银子,一箱是一千两左右。钟红夜盯着这个捕头,神色鄙夷,好像是他吞了银子一样。“方捕头,本官能求你一件事么”方敬虎吓的双膝跪地:“卑职不敢!大人有所吩咐,但讲无妨!”“是谁挪走了这些银子,你不肯说本官就按照朝廷律法,治你的罪,全当是你贪墨了银子!”在离开京师之前,林枫就查过资料,两江在几个月前上报过一次银两数目,当时是六百多万两,可以说是银两满库。“该不会是本官一来,前任总督就给吞了吧,想把这亏空留给我”“不不不,当然不是。是……是数日前,京师来人,拿了您的手令,说要运输银两上京,因为有皇上和您两份字据,卑职不敢阻拦啊。”皇帝是皇后下的套么。不,皇后的把柄还在他手里呢,她怎么敢胡来。现在去考虑这些已经没用了,两江是大乾重地,错综复杂的事情要办,库房里这点钱,还不够给衙门里的人发工资的呢。“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卑职在外恭候。”人一走,钟红夜就嘀咕:“你相信这家伙的话么”“你是想说,他们上下相蒙,联手把库房给掏空了。”“这个可能性最大,咱们可以暗中调查。”胡扯呢,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刚来,对啥事都不了解,纯属两眼一抹黑。真要是这些人吞了银子,他们沆瀣一气,林枫去问就成了傻瓜。“不能直接问。”“你现在是两江最大的官啊,等于是这儿的土皇帝,想抓谁抓谁、想杀谁就杀谁,你怕个什么劲。”“妇人之见!”“……”总督就可以不讲王法了么,你不讲王法,底下的人就可以不跟你讲王法。凡事要讲方式方法,一味蛮干的人,屁事都干不成。看着箱子里的银子,林枫伸手进去掏了掏。“别掏了,就五千两。”“帮个忙,把银子全都倒在地上。”“干嘛”“少废话!让你干你就干!不然我把你给办了!”啪!额,大小姐,你除了打耳光,还有更新鲜的花招么。银子五箱全倒了下来,林枫一个个去检查,可不是查看指纹,而是看银子的成色。吞了银子的人,何必还要留下这五千两呢,发工资不够,换盐不咸、打醋不酸,摆给谁看呢。他摸索到一锭银子,翻过来看:“三八,你来看。”“管谁叫三八呢,你小子是真欠抽啊!”“这银子不是朝廷的。”就是个普通的银子啊,没什么两样。钟红夜翻来覆去的看:“怎么不是朝廷的,底下还打着火印呢,就是朝廷的。”“你懂个……算了,骂人不文明,我不骂你。”他给钟红夜解释,税银是从地方上征收过来,然后由总督衙门将银子全都打造成官银,配上官家的火印,这是为了将官银和民间流通的银子区分开来,免得有人手脚不干净。而要做这种事,是朝廷派人和特殊工具来的,每半年一次。高级工匠和工具打造出来的银子,成色是很白的,几乎不掺杂杂质。所以,人家常说‘雪花银’,就是这个道理。而面前的这几箱银子,成色很差,不够白,一眼下去就能看得见杂质了。显然不是朝廷派人来打造的。经他的解释,钟红夜也起疑了:“对啊,官银应该是雪白雪白的才对。”“就跟你的馒头一样。”“滚蛋!”话糙理不糙,朝廷是绝对不会有这等成色的银子的。“唉林枫,难道这些银子是民间打造的”“应该是。”“民间私自打造银两,还是官银,那……那可是死罪啊。”砍头的买卖有人做。林枫也陷入了沉思。..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