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谁杀的许名堂,暂时可以不用计较,起码林知县不是宁王的人,可以拉拢过来。燕州府,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四通八达,水路畅通。宁王把燕州给了许名堂,正说明了这个道理,您知道原燕州知府是怎么死的么”“怎么死的”“正是许名堂派人行刺。”燕州有很多秘密,属于宁王在五年前经营的地盘。知府衙门被别人占据,宁王就心存不满,暗中传信给许名堂,让他杀了知府,随后就上书皇帝,把许名堂调任到知府的位置。林枫是刚中探花的人,毫无背景,否则怎么位列三甲却只当个知县呢。他能做出名堂,足以说明他的胆色。若将此人拉拢过来,投靠到齐王麾下,岂不美哉。“大人,您是一省的总督,可以直接下令,命林枫接掌燕州知府,而后书信报之齐王殿下。我想,齐王一定会稳得住的。”“可是……林枫并不是齐王的人啊。”“您多虑了,林知县敢于抓捕许名堂,至少证明他不是宁王的人,而且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啊,朝中无人,家中贫困。这样的人,就应该归咱们所得。”权衡之下,总督捏着胡须,满意点头。不错,他是总督,除了巡抚之外,任何官职都可以暂时任免。朝廷即使要重新委派一个知府下来,最快也得两个月的功夫,让林枫这个愣头青去查许名堂的证据,没准能找到有关宁王贪污谋反的罪证。真要把宁王给击中,也是一桩美事啊。“大人,意下如何”“呵呵,妙哉。传本府的意思,你拟一道文书,派人发下去,就说让林枫暂代燕州知府一职。”……岚山县。林枫听从母亲的话,去白家提亲。可惜,七品官员,连门都不让进,被两个看门的给挡在外面。“林大人,虽说你现在是本地的父母官,可也不能私闯民宅吧,你深谙刑律,该知道这里头的不好,也请你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处。”“我要见白巧云。”“我家小家早已许配给燕州李员外家的公子,你就别做梦了。”“让我进去!”屋内,风韵犹存的白夫人走了出来。白夫人是白家的小妾,也是白巧云的后母,是在白家发迹之后,她才跟了白老爷。据传,这女人也是燕州人氏,家里是做生意的。三十多岁,体态丰满,给巧云当姐姐还差不多,当后妈就嫩了点儿。她一身白色长裙,发髻盘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枫。“哟,这不是本县的父母官么,林大人,听说你高中探花郎了,恭喜啊。可你怎么连个五品都没混到呢,七品官多如牛毛啊。”“我要见巧云。”“站住!——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白家么,七品就敢这么放肆,反了你了。”“我是来提亲的,跟你无关。”“好笑的很,我是巧云的娘,怎么就跟我无关了,巧云是要嫁给李家公子的,此刻,李公子正在府上作客呢,你这样的穷鬼,还是别进去丢人现眼了。”说完,她华丽的转过身去,吩咐家丁:“别随便放人进来,这种人脏兮兮的,穷棒子一个,当了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姐夫还是五品官呢。”“是,夫人。”“见不到巧云,我是不会走的!”“那就随你的便吧。”就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林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白巧云!她一身黄衫,被两个丫鬟拉着,还是要往这边跑:“枫哥!枫哥!你是来找我的么!”见状,林枫两步踏上台阶。两个家丁的手臂伸出,拦住去路。“林县令,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门内,巧云哭喊着:“放开我!——我要见枫哥!我不要嫁给李公子!”白夫人凶厉起来:“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说话的份。一个姑娘家,出来抛头露面的,真不害臊。来啊,把小姐给我拖到房里去,谁再敢放她出来,当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白府之内。李公子衣冠楚楚,被白家奉为上宾。谁让李家有钱呢,李公子的表哥还是河防营的总管带。可谓是又有钱、又有势。如此婚事,寻常人求之不得,偏偏让白家赶上了。“贤侄一表人才,小女能许配给你为妻,实在是天作之合啊。”“世叔过奖了,呵呵,巧云好像不太乐意,她一直说,自己已经许配给了一个叫林枫的人,这事是怎么回事”白夫人忙过来搪塞:“那是胡说八道呢,小时候就那么一提,哪儿能当真呐。再说了,林枫家住的连瓦房都不是,就是个破土坯房,一场大雨都经不住,能让咱们巧云去受苦么。”“哦,原来是这样。”“贤侄,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你直接让人抬着花轿来。到时候,巧云一上轿,到了你李家拜堂进入洞房,不就什么事都成了么。我是过来人,女人嫁人之前,总是会哭闹一番的,这样才有面子。”李公子折扇一撒:“呵呵,叔母所言极是啊。多少人上我家提亲,我偏偏就看中巧云了,我发过誓,一定要让巧云做我的正房。”“那敢情好啊。”正聊着,管家过来了,有些难堪的说道:“老爷、夫人,林县令还在外头呢,说一定要见到小姐。”“让他滚!”李公子噘嘴,还挺感兴趣:“怎么着,你们父母官就是巧云说的那个人么”“是啊,七品又怎么样,她中了探花,一甲第三,但又有什么用呢,朝廷里没人,家徒四壁,做了官也是个穷官,哪儿能跟你李家比呢。”“呵呵,说的有道理,这年月啊,七品官就是个屁,屁都不值,当官的还不是得绕着咱们这些有钱的人转么。十年寒窗又如何,只要本公子愿意,花几千两银子能买个官,而且是六品、五品,可惜啊,本公子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