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低头咬着嘴唇“抱歉。”
“阁主不必自责。”景纯连忙摆手“彧笙原本旧疾未愈,阁主万般设计,冒死救她脱离虎口,能按她的心思回来洛阳,景纯已然感激不尽,阁主大恩,今世不忘。”景纯依着仙草阁之礼跪下叩首“天医节至,愿阁主如蓬城芳草,榴锦年年,逢凶化吉,万事胜意。”
木心谨慎四下看看,轻轻上前一步,让景纯将一只香囊挂在腰间。景纯红着眼睛喃喃道“彧笙。”
“快起来。”木心扶起他四下看着“朝廷的人在四处找哥哥,哥哥还是不宜在此地久留的。”
“你夜视不好,我送你回去。”
木心焦急朝他推出两把,示意手上的灯笼和空荡荡的身后“我无妨!你快些走!”
“木心。”景纯欲走,又叫住她“你好好的!还有许多人需要你。若是太难了,走也无妨的。”说罢深情一眼,决绝离开。
木心久愣不解其意,许久才心事重重顺着原路回走,却见街边拐角猛的涌出大队列的甲胄护卫带着红亮火把,如没头苍蝇,不知在哪里吃了瘪,狼狈流窜而至。
“停!”领头的头儿猛的一声大喝,众人皆惊在原地。“已经到了正街上,不怕那诡计多端的老道儿还有什么戏法,横竖走不远,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站住!”
木心垂着眼,在怒喝中停下脚步。
午夜的街道黑暗浓成一团墨汁,连狗吠婴啼都已经安静,此时一位穿戴不俗的女子独自立于路边,很难不引起注意。何况那身莫测的神秘气质和丝毫未有慌乱的冷静,让那领头人生出几许笃定。
“这个时辰为何有妇人独自出现在街上?”他缓步靠近,却见她不慌不忙遮住半边脸淡然避嫌,一语不发。
“夫人可见过此人?”头儿撑开一卷画轴,即便夜视不佳,趁着他队伍里的熊熊火把,依旧能瞥见画里景纯的道服之相,那翩跹袖摆坠在角边,微微弓步。木心心头猛地一沉。
木心收回眼神,依旧低头垂目“不曾见。”说罢快走两步。
“夫人且慢。”那头儿走上前来“可夫人身上却有这道儿的檀香之气。”
“混账!”木心瞬时杏目圆睁,恼羞成怒,抬手便赏了一个嘴巴。撂下响亮的一声“谁家的下作走狗这般无耻?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街上满嘴放肆胡诌,调戏妇人!”
“你……敢打我?”那头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半张脸,咬牙切齿道“来人!带回去!”
“你敢?!”木心抽出袖管里的鞭子。周遭众人没料到这妇人这般大胆,都不由倒退一步。
“等什么?!给我捆起来!”木心的虚张声势很快被识,没做太多的挣扎,她很快被收了鞭子,五花大绑起来。
那头儿得意的凑近木心的脖颈间夸张的耸着鼻子细细嗅着。木心闭上眼睛撇过头去,努力平复住自己内心一波波激荡而起的杀意。
他从女人的肩臂细细向下,胸部直到腰间。像只秃鹰般死死盯住她腰上的香囊,用手指细细拆下,带着一丝诡笑提上木心的眼帘,咬着牙恶狠狠“没有人能骗过我的鼻子,你死定了。”
另一边的行宫中,三皇子辗转起身,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顾北莫名看着主子从翻羽的缰绳中抽出一节已经乌红的藤条,又带着几分嫌弃戳进乌米浆反反复复搅弄一通,这副模样想来也与王妃逃不脱干系。只得闭了嘴朝门外避去,不想一个小厮风一般滚来。
回到府院门口,一纵人早早跪满,南弦惊惧红着眼伏在最前头,身后的苏银信满眼愁绪,看得出欲说还休的惴惴。
“昨日是端午。”南弦声音细微喑哑,抖着身子惶恐道“王妃早早料理了菖蒲艾叶榕枝五黄。全府上下都赏了药酒、浴汤、熏香,还有香囊……”
“你说这话是何意?”苏银信瞪圆眼珠侧目“你想说我姐姐下药了不成?”
朔宁王铁青脸色紧了紧马鞭,两步踏向苏银信“王妃去哪里了?”
苏银信有些瘫软跪坐于地,绷着小脸摇了摇头。
顾北焦虑凑近,俯身急切“王妃如今失了武功,失踪已有半日,除了别坊她还有可能去哪里?”
姐姐行踪出没,都会给自己留话,偏这次奇怪,整个别坊都未有消息。难道真遇着危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行动似是停止,随着铁链哗啦声,一切喧哗暂且终止,苏木心从松口的麻袋中费力扭动挣扎而出,才发现外头套着半人高的木笼,而木笼又被关在一间旧屋内,闻着隐约香火,约摸揣测是林郊外的一个破败庙宇。
既抓了自己,想来景纯应该是顺利离开了。木心长出一口气,自吞了那丹药,一路都觉得肺腑灼烫,这个时辰,竟像是回了些气力。她摩挲被反绑的双腕,努力晃动鬓边珠花,打得耳廓生疼。得手后拾了锋刃一头将手脚捆绑慢慢磨断。
暂或自由的四肢稍做活动,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