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树苗也需要花钱。年份小的树苗,补偿不了多少钱。”孙桂芳不赞同地说道。
谁说要买了,白嫖来的不是更香。
赵咏薇发现,她跟她爸真是一脉相承。
“大姨家的后山上,不是有很多野生枣树和栗树吗?挖几棵过来,移栽到我们家的地里。”
她家虽说在农村,但是紧邻着城镇,附近的大龙山上只有野生的灌木丛。
跟她家情况不同,她大姨家住的可是名副其实的农村,群山环绕,山上各种野果小动物多的是。
每年夏秋两季,赵咏薇总能收到大姨家送来的野枣野板栗。
她小时候放暑假,跟着表姐表哥,漫山遍野地跑,记得清楚呢。
更何况,年初二的时候,她假装不经意地问过表姐,可以确定山上的枣树和栗树都是无主的。
以前他们村子里,也有人去山上挖过,卖给外村的人。
因为实在太穷,村长便睁只眼闭只眼,假装自己没看见,反正村子四周都是山,山上到处都是树。
要是村民们能靠卖树发家致富,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惜移植的野生果树可能不好成活,根本没多少人来买。
赵咏薇没跟老爸老妈透露过,不然没法解释,她年初二晚上做的有关拆迁的梦,怎么初二白天就开始为拆迁去打探消息了。
“找我大姨和大姨夫帮忙,多挖一些,把咱家的地里种满,反正只要活过拆迁的工作人员测量的时候就行。”她有些混不吝地补充道。
“还是我闺女有远见,有想法,”赵会彬听了,直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分钱不用花,拆迁的时候,能多分到不少的拆迁费呢。薇薇,你不用操心了,回屋看书吧,我跟你爸再好好商量商量。”
等赵咏薇进屋后,赵会彬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会儿给大姐和姐夫打电话,把事情说一下。没问题的话,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去卖店买两条好烟,到时候送给他们村长。”
孙桂芳帮忙把砖头摞好,纳闷道:“树不是免费的,不用花钱吗?”
“虽然说是不用花钱,但咱们是外地的,人家看在大姐和姐夫的面子上,可能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难免有微词。两条烟递过去,能给大姐和姐夫避免不少麻烦。”
孙桂芳听了,连连点头,“还是你说的对,我没想到这茬儿。”
夫妻俩一边干活,一边把能想到的细节又细细斟酌了一遍。
转眼到了大年初八,赵咏薇开学了。
花池高中是当地仅有的一所高中,最近几年跟附近几个县城的高中竞争激烈。
每年高考结束后,几个学校的领导都会比较在一本、二本的录取率上,到底哪所学校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有多少学生考入了211、985大学,更是重中之重。
赵咏薇这一届的学苗(学生条件),在学校领导看来,比以往几届都要来得优秀。
有几个学生,在他们的评估里,只要不出意外,不说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人大交大复旦是没问题的。
所以对他们的要求格外严格。
他们这届总共七百多人,前五十名被划分到一个班级,称为尖子班。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他们班每星期只休周日下午半天。
早上5:30起床早操,早操结束直接开始晨读,接下来就是一天的课,晚上6点一直到10点是晚自习时间。
周而复始,这样的高强度的学习生活,已经过了一年。
这次也一样,他们尖子班比其他班级早开学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也没人管他们,他们只能待在教室里上自习。
老师明确说了,怕他们中有的人自制力太差,在家里管不住自己。反正都是要看书,那就来学校看吧。
赵咏薇深呼吸一口气,无论多难,她必须得尽快适应。
尖子班的座位时常变动,跟考试成绩直接挂钩,所以他们班每次月考结束后,座位都得变动一次。
后来也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的,忽然就决定以后就按现状来坐,再也不用把座位换来换去的了。
她的座位很好记,在第一排四人位,右数第二的位置。
讲台左右还各放了一张桌子。
何欣欣就坐在右边的位子上,赵咏薇坐下时,她正低着头闭着眼,嘴巴里念念有词:“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赵咏薇一听,哦,是李白的《蜀道难》,纯文言文,特别不好背。
但她熟得很,谁叫《蜀道难》是每年高考的必备重点呢,每教一届学生,她都重新学习一遍。
听何欣欣开了个头,她自然而然地在心里就接了下去,“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