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越千山的反应大。
实则是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可却还是被传了出去,怎么感觉他这朝廷和筛子似的。
虞嫤倒也没有说出柳遗直,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百年和平盟约,倒是值得尝试!”
不是虞嫤认怂,实在是如今的朝廷已经打不起仗了,此次的疆土守卫战,也是挖空心思搜罗银子。
一次两次便罢了。
若是长此以往,必然会激起朝内更大的不满,毕竟谁也不想被皇室盯上。
“朕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这才想和堂姊商量一下。”
越千山的脸颊瞬间堆满了笑意,颇为欢喜地朝着虞嫤靠近两步,然后朝着她挤眉弄眼。
“这一路上,恭亲王可有说什么?”
虞嫤眯着眼睛斜睨了越千山一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
打从她跨进这御书房起,他便有意无意地提及了恭亲王,提及了北虏的来意。
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倒是没说什么,可我觉得陛下似乎有话要说。”
虞嫤也不是一个傻的,有了柳遗直的提醒在前,她总觉得越千山所说的话或许和自己有关。
越千山被她紧盯着看,内心有些发毛。
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然后迈着小步子远离了她两步,这才清了清嗓子。
“北虏王想要迎娶堂姊为大妃。”
“……你说什么?”
越千山瞧着她勃然大怒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这是踩到了别人的心坎上,只是这话必须由他来说。
“北虏王与皇伯父颇有几分恩怨,所以……所以此次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想让堂姊入北虏为大妃。”
“他这老东西,倒是真敢想啊!”
虞嫤似乎被气到了极致,气息倒是愈发的内敛,可她越是这样,越千山心中愈是没底儿。
二人幼时也算相熟,她每每这样定然会惹出不小的祸端来。
如今的旻朝已经迈向了腐朽老化,经不起太多的磋磨,但愿她能认清现实。
“堂姊……”
虞嫤也不理会他眼中的不安,反而斜睨着眸光紧盯,似乎要将他戳开一个破洞。
“我并不在乎北虏的人如何想,我其实更想知道堂弟是如何想的。”
“朕……自然是不愿意堂姊前往北虏。”
“那么,内阁呢?”
柳遗直既然知晓此事,那么内阁必然也心里有数,她想知道内阁的想法。
“内阁保持了沉默。”
“哦……毕竟谁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虞嫤冷笑,眼中带着肉眼可见的轻视。
旻朝自打立国以来,便从未有过公主远嫁和亲的事情,可自打建炎帝登基之后,这事情倒是一桩接一桩。
真的是山河颓败,皇族凋零吗?
虞嫤离开皇宫的时候,内心颇为沉重。
平心而论,她其实并不相信越千山的说辞,毕竟身为皇者有他自己的较量。
他就算卖了自己,或许也在预料之中。
建炎帝为了旻朝的稳固,能将越千安卖给西南的土族;越千山为了旻朝,也能卖了自己。
倒不能说他们有多狠心,只是比旁人想得更多而已。
恭亲王被越千山接见的那一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雾蒙蒙的寒气笼罩着整座皇宫。
纵使宴请的地方充满了丝竹之音,赞美之语,可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正戏还没能开锣。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位远道而来的王爷说出自己的来意。
“旻朝果真是钟灵毓秀之地,甭管是才子佳人还是雕梁画栋,都是我族稀缺之物。”
恭亲王自打跨进旻朝的疆土,便一直表现得温和有礼。
若不是他曾经带兵袭杀、侵占了旻朝不少的疆土。
众人都会觉得,他就是那淤泥地里长出来的白莲,充满了圣洁的味道。
越千山作为旻朝的帝王,此时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气度,免得让北虏的人小觑。
“你若是喜欢,倒是可以在这里多逗留一些时日。”
“小王倒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惜来得时候父王便曾有过叮嘱,让小王带命而来,复命而归。”
恭亲王笑着看向越千山,眸中带着些许试探。
因着他这话,参加筵席的朝臣纷纷竖起耳朵,他们知道正头戏终于要摆上台面了。
虽然,一早便知道北虏此次和谈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可众人还是想要瞅一瞅,有没有商谈的机会。
他们都是家大业大之辈,自然不希望山河凋零。
“朕倒是好奇的紧,你带着何等命令而来。”
越千山开口的时候,献舞的歌姬已经欠身而退,鼓乐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