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倒也没有否认柳遗直的话,他们身上确实存在着诸多问题。
只是,能用就好!
柳遗直见虞嫤沉默,重新将目光放在死囚身上,特别是那个毁了容颜,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
“你很看好他?”
虞嫤第一次见到这个带着面具的哑巴,便觉得他颇为不凡,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在一系列的训练中,确实展现出了超强的能力。
只是,她早已经不是那天真烂漫的女郎,对任何非正常出现的人都会保持着绝对的怀疑。
甚至,已经准备派人去查他的事迹。
当然,这一切都看他能否活着,若是在攻城的第一天便死了,那么便浪费了她的精力。
“确实不错,有很高的执行力。”
柳遗直眯了眯眼倒也没有再说,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塔城,声音听上去尤为平淡。
“明日,我去吧!”
虞嫤瞥眼扫了他一眼,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挪步走向了众多死囚。
他们现如今,唤作护龙卫。
若是按照正常的道德观去审判,这一群人应该是不被律法所容的人渣,可谁让如今是特殊情况呢?
都说乱世需要用重典,殊不知乱世也需要懂得变通。
虞嫤对这批护龙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明天必须得爬上城墙,只要能攻下塔城便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实话,众人对是否重新做人并不感兴趣。
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小命感兴趣,后天便是他们服用解药的日子。
他们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也曾暗中联合想要解毒。
可那小丫头看着是一个蠢货,炼制的毒药却相当的老辣,集众人之力也无法解毒。
这才默默接受了如今的身份。
一日一早,虞嫤便带着众军卒严阵以待,只是相比较往日的攻城,今日阵前明显多了一些人。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塔城原本的守将郝杰,看到众人的那一瞬脸色煞白。
隔着老远的距离,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不可置信,还有那一点淡淡的后悔。
“行刑!”
虞嫤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些死囚手起刀落,一时间人头滚滚。
“啊……你这贱人!”
郝杰看着族人人头滚落的那一瞬,眼睛死死盯着虞嫤,他没有想到这位旻朝公主,居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越千辞,本将要杀了你越氏所有人。”
“本殿等着。”
虞嫤也不再去看那些尸首,她知道将屠刀挥向老弱妇孺的时候,她便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只是,这战场上的事情无法用对错去衡量。
郝杰的背叛导致多少旻朝军卒埋骨塔城?他们也有父母儿女,他们也有自己的亲族。
郝家的人享受着豪杰带来的便利,那么也应该承担他带来的灾祸。
她倒也不在乎浩劫的豪言庄严,因为他注定无法活着离开塔城,注定要为那些士卒偿命。
虞嫤骑着战马一马当先,身后的护龙卫更是死死跟在其后。
曹子安更是带着步兵快速向前推移,攻城的武器一个不落,这一次显然是准备死战到底。
塔城的北虏也瞧出了虞嫤等人的决心,只是他们却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因为,决定固守塔城的那一瞬。
他们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荣归故里,要么战死塔城,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信念,接下来的战场相当的惨烈。
塔城的兵卒,虞嫤等人已经彻底摸清,约莫有八千北虏军卒,其余五千人则是投降的汉军营。
柳遗直望着前面打生打死的众人,又瞥了一眼已经被马蹄踩得稀碎的郝家人尸骨,终究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浊气。
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虞嫤的冷酷。
他是用郝家满门告诉北疆众将,若是敢投降北虏,那么郝家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北虏在北经营多年,买通的人恐怕不止郝杰一个。
然而,虞嫤毫不留情地屠族在前,那些已经有背叛苗头的人,怕是也要斟酌行事。
虞嫤决定攻城的那一瞬,尤世茂等人也没有闲着。
只是他们倒也没有继续和礼亲王扯皮,而是秘密驻守在北虏南下的路上。
“姜小子,你觉得那些骑兵会继续南下?”
尤世茂与姜载育有着不小的交情,所以他对待姜行程也算亲厚,直接让他成了自己身边的谋士。
“北虏这些年以战养战,靠着掠夺我朝强大。”
姜行程指了指身侧的舆图,眸子中的精光愈发的强盛,让人无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