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北王快要吃人的眼神中,虞嫤笑眯眯地离开。
柳遗直歪着脑袋观察了叶桑林许久,见他一个劲哄着娇滴滴的格齐娅,发出由衷的感慨。
“王爷才是我辈翘楚,浪子楷模,柳某甘拜下风。”
“……柳五爷也不遑多让,竟陵府的血色婚宴,可震惊了不少人,当真是美色误人。”
世人都说,若不是柳遗直贪恋那位虞家寡妇的颜色,柳家指不定没有那么重的伤亡。
毕竟,建炎帝和陆翀也不可能将人全部聚集起来。
他没有见过虞家寡妇,可却知晓柳遗直的眼光,想来定然是一个绝色倾城的佳人。
否则,柳遗直也不会上赶着迎娶!
闻言,柳遗直手中的阴阳扇倏地散开,几个掠步靠近叶桑林,锋利的扇骨狠狠戳着他的脖颈。
“看来,王爷是想念老王爷了!”
剧烈的刺痛让叶桑林虎眸微瞪,他没有想到柳遗直说出手便出手,一点迟疑都没有。
——他好歹也是镇北王!
“允谦,本王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你可莫要当真。”
“有些事情,可不能当作玩笑,否则会死人的。”
柳遗直将阴阳扇从他脖颈前移开,然后用他的锦袍将血迹擦拭干净。
“北虏和西羌要结盟了?”
他一边擦拭一边询问,看似漫不经心,可不管是格齐娅还是叶桑林,都感觉到浓浓的杀意。
刚才那位旻公主未必敢杀他们,可眼前的柳遗直绝对敢。
“据说,西羌的王女嫁给了北虏的大王子。”
镇北王府在北疆扎根多年,打探消息的渠道自然要多一些,所以一早便听闻两家联姻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西羌会给北虏借道。
他们难道不担心,北虏狼子野心趁机吞并西羌,实现两个部族的大一统?
“你既然一早便得到消息,为何不告诉明京?”
“……北虏与西羌时有联姻,并不是大事。”
叶桑林当初确实想要将此事上禀的,只是那个时候皇室和柳家斗得难舍难分,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向谁回禀。
所以,此事便被一拖再拖,直至拖到北虏借道而来。
“那么,你女儿入宫看来也不是大事。”
柳遗直冷哼了一声,而叶桑林则瞳孔微缩,看来新帝身边并不干净,否则他信中的内容怎么会被柳家所知?
“柳五爷开玩笑了,我叶家的女儿已经入了柳家,断然不会再与皇家有联系。”
“希望王爷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否则柳家不介意让王爷长点记性。”
柳遗直说完径自离去,一旁的格齐娅倒是忍不住为叶桑林抱不平。
“柳家的人,都是这般狂妄?”
叶桑林细着眼睛眯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她的琼额,像是逗弄小动物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们有资格狂妄。”
“哼,王爷并不比他们差。”
娇软如水的可人儿,趁势斜倚在叶桑林的怀中,后者紧着她的细腰笑得颇为畅快。
只是那双眸子,却逐渐失去了温和。
“格齐娅,你觉得本王对你如何?”
“王爷待妾身极好。”
听着她颇为谄媚的言辞。
叶桑林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好似轻轻一拧便能拧断。
“可比得上你的父王?”
“嗯。”
“那么,以后就莫要和你父王再有书信往来了,否则容颜红颜薄命。”
平心而论,他其实很喜欢眼前的女人。
她能给自己一种永远年轻的感觉,也满足了自己对女人所有的幻想。
年轻,漂亮,娇俏,玩得开……
可是,他首先是镇北王,然后才是她的男人。
格齐娅的双手微顿,整张脸埋在叶桑林的怀中,甜腻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轻颤。
“王爷,妾室知晓了!”
虞嫤瞧着策马飞奔的柳遗直,眸中闪过几许诧异。
她不知道柳遗直和叶桑林聊了什么,可出了镇北王府后,他的心情明显变得糟糕。
“你怎么了?”
虞嫤扯着马缰绳与柳遗直并驾齐驱,只是那声音却被风声吞没。
柳遗直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话,瞥了她一眼后便继续疾驰,没有搭话的意思。
两个人抵达锦州城时,已经夜星高照。
因着一路派出不少斥候,所以一行人的行踪也在尤世茂的掌控之中,锦州城倒也给出了高规格的欢迎。
虞嫤此时已是一身男装,丝毫瞧不出女儿家的脂粉气。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