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挑眉,心忍不住下沉。
她没有想到,夏家这么快便给出了答案,可正是因为太快,所以才会觉得不安。
与此同时,夏家的宅院内。
夏大老爷气愤不已地望着夏家二老爷,只是因为面相斯文的缘故,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赌气。
“你见她干什么?”
“怎么说也是大姐的女儿,我见一面应该没有问题吧!”
夏二老爷虽然是继室所生。
可他的长相,却和夏家大老爷颇为相似,只是气质瞧上去略显冷硬。
“见了又能如何?你难道还准备去趟浑水?”
他清楚自己的弟弟。
绝对不可能选择毫无根基的柳承祖,所以才不愿意让那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女见他。
夏二老爷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自说自话地询问起虞嫤的长相。
“她的貌相随了长姐?”
“你又不是没有眼睛,一会儿自己看去。”
夏大老爷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便继续躺在榻上充当隐形人,显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听着他那赌气的话,二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也莫要生气了,是我逼盛哥儿的,他又不是故意出卖你。”
“不孝子。”
大老爷恨不得捶烂夏昌盛的屁股,他三令五申让他保守秘密,他反手倒将他卖了。
如今,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站在门口的夏昌盛,像是没有听到自家老爷子愤懑不已的嘟囔,默默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实则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门口,紧握的手掌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初闻虞嫤的身份,控制不住心绪,所以被他二叔连哄带骗诈出真相。
他也不是故意出卖他父亲的。
虞嫤本以为是夏家大老爷想要见她,可当宁小白向他介绍夏昌盛叔侄时,她才细细品出味来。
显然,是这位掌权的夏家二老爷想要见她。
带人进来的夏昌久,本想窝在角落里偷听,却被自家堂兄无情地揪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小白,你先下去。”
“诺。”
宁小白抱拳而退,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关门,并不担心她吃亏。
屋门关上后,夏家大老爷颇为歉疚地望向虞嫤,本想解释两句,却见她的目光落到自家弟弟身上。
“二舅父邀我前来,可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
“你的貌相虽然随了你母后,可这性子却像极了你父皇。”
夏二老爷终于明白,他的兄长为何一眼笃定,这是长姐的女儿。
——形似长姐,神似隆武帝。
别说他们,任何熟悉隆武帝和淳慧皇后的人,都不会对她的身份产生一点狐疑。
“你已经确定了柳承祖的身份?”
“是。”
“你应该知道,想要扶他上位太难了。”
夏二老爷刚刚听到这一消息时,险些捏碎自己手中的茶盏,对家族的未来更是充满了忧虑。
“我知道很难,但这是君子门的使命。”
“你和柳遗直……”
他那天虽然不在场,却听说柳遗直和她似乎是旧识,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少事情?
“我曾以虞嫤的身份出现在竟陵府,也险些嫁给他。”
“……”
夏家兄弟同时愣神,双腿已经全废的夏家大老爷,觉得自己险些被吓得活蹦乱跳。
“他……可知道你的身份?”
因为段氏的缘故,夏家与虞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姻亲关系,所以知道虞家有一个失而复得的闺女。
可是,谁能想到这闺女居然是自家长姐的血脉?
虞嫤瞥了一眼心思纷乱的夏二老爷,默默地回答:“知道。”
仅仅两个字,便将夏二老爷从椅子上炸起来,夏大老爷也吃力地扭动着身体。
“你们……”
“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二舅父若是想要联姻,也无需顾及我。”
夏二老爷极其隐晦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大兄,见他合上眼眸假寐,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你外祖父与外祖母早逝,我与你大舅是你母后一手养大的,我们一直很感激她。”
夏家的情况,既复杂又简单。
他们那状似痴情却又多情的父亲,在两任妻子相继病逝后,又在院子里养起了长相酷似发妻的赝品。
只负责生不负责养的夏老爷子,终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走得潇洒,可却给长女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母后曾说过,她因为夏家的平庸坐上了皇后之位,所以夏家绝对不能在她手上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