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得知柳承荫被抓的消息后,便开始留心锦衣卫的行径,所以回答问话的时候贼溜。
“正在收拾行囊,瞧那模样应该是准备返回明京!”
虞嫤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若有若无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免得虞家父子看出端倪来。
此时,倒也顾不得那么多。
虞嫤赶过去的时候,陆翀正在收拾行囊,裴炫以及刚刚折返的楚白,都被他打发出去。
“你来了阿!”
他好似早就知道虞嫤会来寻自己,那本该被他放在行囊中的画轴,此时大咧咧地摆放在案几上。
“你怎么会寻到柳承荫的踪迹?”
“有人提供的线索。”
虞嫤的怀疑落到实处,心中更是烦躁无比,理智告诉她青儒的选择无可厚非,可情感上却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柳承荫就应该承受这些吗?她因为自己的误认,已经吃够了苦头。
“既然早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为何不将我带回明京?”
这个问题,虞嫤一早便想问了,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我若说念着旧情,你可会相信?”
“呵呵,你是觉得崖山的血水还不够红?”
虞嫤了解陆翀,他这人不是坏人却也不是好人,他只是一个坚定的忠君者。
在他的世界里,情情爱爱又如何抵得上他的忠君报国?
瞧着她一脸讥讽的模样,陆翀倒也没有表现的情深似海,而是打开了案几上的画轴。
“多谢你生下了她!”
“……我本来不想生的。”
她几次三番想要打掉那孩子,只是堕胎药进了肚子却没有起任何作用。
后来,是青儒一巴掌扇醒了她!
那孩子身上流着陆翀的血,何尝不流着她的血?既然投胎到她的腹中,那么她就没有资格抹杀。
陆翀的手掌不可控的蜷缩,他知道虞嫤说的是真话,若不是发生了意外,那孩子应该不会存在。
“所以,你用那孩子换了虞家女的身份?”
楚白已经打听到,这个孩子叫漾漾,一直和一个叫阿锦的女子住在一起。
——小女孩唤她娘亲!
“对!”
阿锦当初失去孩子后疯疯癫癫,看到漾漾后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她既想心安理得的获取阿锦的身份,又想漾漾有一个正常的母亲,所以便将她寄养在阿锦身边。
平时,只是让君子门的人照看。
“漾漾呢?”
“柳承荫呢?”
两个人同时问话又同时沉默,最终还是陆翀率先打破了沉默,极为认真地望着她。
“柳承荫,我必须将人带回明京。”
“既然如此,那么你也无需知晓漾漾的行踪。”
“你用你的女儿,威胁她的亲爹?”
陆翀目中带着不善,声音比刚才还冷硬。
“越千辞,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张薄纸,稍稍一戳便破了。”
“你觉得,你带走了柳承荫,我还需要遮遮掩掩?”
陆翀理解虞嫤的愤怒,却也知道她的顾忌,默默将手中的画轴卷了起来。
“你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虞家呢?”
虞嫤目中暗光涌现,原本低垂的眉眼夹杂了莫名的凉薄,一字一顿地望着陆翀。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会在乎虞家?”
“不在乎吗?”
陆翀起身后一步步靠近,手指本想落在她的青丝上,却被其躲闪过去。
“虞嫤,我太了解你了!你明显在撒谎。”
“你……”
陆翀知道她的秉性,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虽然出身宫廷却被姜自在教废了。
虞家那般待她,她又怎么能舍弃?
“柳承荫回去也未必是坏事,陛下已经老了,难免生出了些许仁慈。”
“我不可能将他的性命,寄托在建炎帝的仁慈上。”虞嫤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再者说,他未必就是我的皇弟。”
“哈哈哈……越千辞,你觉得我会相信?”
“你就算想救他,也应该寻一个好一点的说辞,而不是在这里逗乐子。”
陆翀最开始的时候,也怀疑过柳承荫的身份。
可不管是柳家的举动还是断刃最后的证词,都表明这人就是当初被人抱走的皇子。
再者说,他已经让人秘密带着柳承荫前往明京,就算不是也得是。
否则,如何开始他的计划?
“陆翀,你到底想干什么?”
虞嫤了解陆翀,就像陆翀了解她一般。
按照正常的思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