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喝进去的药,险些喷出来。
为柳遗直鸣不平?这些人倒也好大的脸,也不瞧一瞧自己是否乐意!
“阿姐,你和五叔的婚事……”
“是不是觉得别扭?”
虞晚抿了抿唇,她一直将柳遗直当作长辈看待,可不想让他当自己的姐夫。
——更别说,还是一个平妻!
“总觉得,委屈了阿姐!”
“你觉得阿姐委屈,旁人觉得柳五爷委屈,这倒成了一笔糊涂账。”
虞嫤知道人有亲疏,纵使看待一件事情,也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她笑着将药碗递给虞晚。
“可是,你和曹子安的婚约?”
“阿晚,你觉得真相重要吗?”虞嫤靠在引枕上,眸光略显幽深,“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任由权力粉饰的泥偶,任人揉搓罢了!”
她当初,之所以说出那纸婚约的事情。
一是想要给建炎帝添堵,二则是想要搅浑池水,乘机搭救一把虞家父子。
——不管过程如何,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再者说,相比较一桩不甚重要的婚事,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柳承荫。
“对了,最近几日柳家人心惶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是一件糟心窝子的事情。”虞晚眉心紧拧,“听说二堂兄受不了被禁足的委屈,离家出走了!”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寻到?”
“姜巡抚派出了府兵,锦衣卫也派出不少人,却没有丁点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虞嫤亦是皱眉,脸颊带着些许忧色。
“他一介文弱书生,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莫不是发生了别的意外?”
“谁知道呢?大伯父已经发了好些天的脾气,据说五叔也被他派出去寻人去了。”
虞嫤听到柳遗直不在府中,双眸微眯。
她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些消息,眼瞅着快到正午,才让红裳将人送回去。
就在她准备翻身小憩时,倏地感觉到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门被蹑手蹑脚地推开。
纵使不曾转身,从那脚步也能猜出一二来。
她本不愿意这么快便见到他,熟料他自己送上门来,瞧着倒是比他爹凶狠!
柳十二搂着鸡毛掸子,鬼鬼祟祟地靠近,瞧着虞嫤背对自己,唇角咬了几咬,眼中的纠结变成了狠厉。
他操起手中的凶器,朝着她的背部狠狠敲去。
只是,那鸡毛掸子还没有落在虞嫤的身上,后者便倏地转身望着他,那双眸光寒气逼人。
柳十二,本是没有见过风浪的小童。
他被虞嫤那嗜血的眼眸一瞅,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虞嫤倒也没有去扶他,而是默默地端详。
柳十二的眉眼,确实和越千琅有几分相似,可精气神却和他截然不同。
越千琅是一个温和的性子,鲜少与人面红耳赤,可眼前的小东西,眸底却有着孤狼一般的凶狠。
这性子,倒是随了他的养爹!
“你……你不准嫁给我爹!”他一边抹眼泪威胁,一边握紧鸡毛掸子,“否则,我会揍你!”
虞嫤翻了一个白眼,走过去将人提溜起来,二话不说扔到榻上,然后一步步靠近。
红裳回来时。
看到自家姑娘正坐在摇椅上,而柳十二则撅着屁股,眼泪汪汪的鬼画符。
“姑娘,这是……”
“十二公子敏而好学,哭着喊着想要临摹字帖,我便破例让他多写两张。”
“哦!”
虽然不大相信自家姑娘的说辞,可红裳也没有深究,那坏坯子的儿子,定然也不是好货。
——遭点罪又如何?
柳家大房,气氛颇为诡异。
送走了陆翀那尊瘟神后,柳遗青瞥眸看向柳遗直,脸色颇为铁青。
“你动用了密道?”
“嗯!”
“柳遗直,那是柳家亡族灭种时,才会采用的逃生之法,你竟然……”
一口浊血卡在柳遗青的喉咙处,脸色憋得煞白。
这么长时间过去,四大城门没有发现一点踪迹,他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
“我亲自将人打晕送出去,密道没有人知道!”
柳遗直虽然答应将人送出去,可这不代表,他会将后路暴露给君子门。
“陆翀,现在还在怀疑他没有逃出府城,若是让他继续搜下去,你可知会搜出什么?”
——世家大族,有哪一个是干净的?
柳遗直懒散地抬眸,神色看似漫不经心,可那言辞间却隐隐含着冷光。
“那么,便将柳承荫的踪迹透露给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