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书房内,柳婶娘准确无误地锁定柳承毓的身影,一把揪起他的耳朵,两眼猛放精光。
“你老实说,对她是不是没有厌恶感?”
“是!”
只是一个字,柳婶娘便一把甩开柳承毓的耳朵,准备直奔虞嫤的跨院,却被柳承毓拉住。
“她已经拒绝了!”柳承毓脸色怪异,“您与表妹的话,她都听到了!”
见她不信,柳承毓一杆子打翻了她所有的希冀,甚至还精准无误地补刀。
“您别不信,因为我也听到了!”
柳婶娘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般,她总算明白虞晚那一顿冷嘲热讽了,合着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你……你居然眼睁睁看着你娘出丑?”
“也不是您一人出丑,表妹那恶臭的心思,都快要绕着象山跑马了!”他扯了扯眉头,目露不悦,“您早点劝她嫁人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柳婶娘虽然被柳承毓泼了一大盆凉水,可还是没能忍住传宗接代的诱惑,变着法地拜访虞晚。
对于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行径,虞晚表示嗤之以鼻,甚至还跑到虞嫤面前告黑状。
“就族兄那碰不得、触不得的毛病,谁家愿意女儿跳火坑?她居然,还有脸打阿姐的主意。”
虞晚每每想到,宛若凌霄花的族兄。
是一个只能喝露水,不能沾情缘的苦行僧,便忍不住发出感慨,白白糟蹋了一张好脸!
送走了告黑状的虞晚,虞嫤随即去了莲花池。
虽说,青儒会去验证柳承荫身上的胎记,可她还是想提前熟悉一下他的秉性。
——看他,能否担得起这泼天富贵、惊天横祸!
只是,还不等虞嫤赶赴莲花池,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细细瞧去,一个四五岁的青衫小童,手中握着比他还高的鸡毛掸子,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然而,令她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她居然看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你就是勾引我爹的狐媚子?”
正当她冥思苦想,想要辨别这熟悉感的来源时,直接被他后面的话愣在了原地。
她虽然看着不正经,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正经人,绝对不会胡乱勾搭有妇之夫,还是搞出孩子的那种有妇之夫!
“你爹……是谁?”
“你……你居然不知道我爹是谁?”小童被气得七窍生烟,留在后脑勺的小辫子胡乱蹦跶,“我爹叫柳遗直!”
“……”
别说虞嫤惊诧,就连身后的红裳也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事情?
就在两大一小,大眼瞪小眼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夹杂着些许诱哄。
“十二公子,您莫要和奴婢开玩笑了!等回到跨院后,我们一起捉迷藏?”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小童神色慌张地跑起来,鸡毛掸子不给面子地将他绊倒,而他却像是没有察觉,捡起来继续跑。
一溜烟跑到假山后,这才想起虞嫤和红裳两个大活人,一双小胖手不断揉扯着鸡毛,威胁恐吓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刚藏好,一个绿衣女婢便行色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虞嫤时神色微愣,随即恭谨开口。
“不知虞姑娘,可见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小童?”
红裳身上的反骨被小毛孩戳中,第一时间想要指路,却被虞嫤打断。
“未曾见到!”
直至绿衣女婢走得不见踪影,躲在假山后面的柳十二,才猫着腰爬出来,恶狠狠地瞪着红裳。
“你刚才是不是想告我的刁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告状?”
“两只!我院子里的刁奴想要告状时,就是你刚才那贱兮兮的眼神!”
“……”
红裳很想放狠话,你回家的时候最好小心些,别被人敲了闷棍,可想到他未必能理解‘闷棍’的含义,便气鼓鼓地作罢!
倒是柳十二,像凯旋的大将军,气势汹汹地走到虞嫤面前,抬头审视她。
“长得也就那样,我爹怎么能看得上你?”
“……我不需要你爹看得上,也未必看得上你爹!”
虽然不知道,谁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碎嘴,可她对柳遗直一点想法都没有,别想隔空污蔑她的清白!
柳十二虎眸微瞪,鸡毛掸子被他利索地插在身前,一副想要和虞嫤拼命的模样
“骗人精,我爹那么厉害的人,你凭什么看不上?”
就在虞嫤感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时,忽然听到一道病弱且无奈的声音。
“十二弟,你又在这里欺负人呢?五叔若是知晓……”
还不等柳承荫将话说完,柳十二便像兔子似的窜开,鸡毛掸子连掉几次,都被他往返寻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