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没敢让她泡太久,擦洗干净后,他俯身将她抱了出来,用干净的毛巾为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营帐内放了暖炉,倒不是很冷,可夜北承事事谨慎,生怕她受了凉,擦干了水渍后就用干净宽大的衣袍将人裹住,而后抱去了床上。
这是他的主帅营,这床是他平日里用作休息的。
极为简易的木床,以往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褥,今日特意换了新的,怕林霜儿夜里受凉,床板上又添了几层厚的被褥。
林霜儿先前穿的是孤敖天特意为她准备的嫁衣,夜北承看着十分碍眼,脱下来后便让人拿出去烧了个干净。
军营里没有女人穿的衣服,林霜儿不着寸缕的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双迷惘的眼睛看着夜北承。
夜北承道:“今夜委屈你将就一下,新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林霜儿轻轻“嗯”了一声,见夜北承要走,她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角,道:“你去哪里?”
夜北承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道:“我身上不干净,我去外面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林霜儿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有些不安地道:“那你快点回来。”
夜北承轻声诱哄:“霜儿乖,不会耽搁太久,我马上就回来。”
林霜儿点了点头,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夜北承担心她受惊,便道:“玄武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玄武。”
林霜儿语气有些委屈:“我只要你。”
夜北承神色温和地道:“好,霜儿现在先睡会觉,醒了之后就会看见我了。”
林霜儿听话的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因怀着孕,又受了惊,这段时间,她身心疲惫,困意便比往日多了些,这整整一日都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
见她睡着,夜北承方才缓缓站起身,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出营帐。
玄武正候在营帐外,见夜北承出来,便压低了声音道:“王爷,白大人醒了。”
夜北承闻言,转身掀开营帐,见林霜儿依旧昏睡着,并未听见两人的对话,紧蹙的眉头不由舒展了两分。
怕林霜儿受不住打击,夜北承一直没敢告诉林霜儿,白誉堂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如今听见白誉堂苏醒的消息,夜北承方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转身问玄武:“沈博凉怎么说?”
玄武道:“伤势虽重,好在没什么大碍,命算是保住了。”
夜北承淡淡“嗯”了一声,又道:“此事别让公主知道。”
玄武道:“属下明白。”
夜北承道:“你在这里守着她,若出任何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话落,夜北承快步离开。
他找了个无人的营帐,打算就着冷水冲洗一下身子。
墨黑色的战袍被他一一解下,带血的护腕他随手就丢在了地上。
湿哒哒的鲜血将月白色的里衣染成了鲜红色,由于长时间没有上药,导致贴身的衣物跟伤口牢牢粘和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钻心的疼。
夜北承不动声色的将衣服褪下,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直流,他眉头都没蹙一下。
昏黄的烛火下,他眉峰如刃,鼻梁宛如刀工刻画,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那张俊美近妖的脸庞,唯有面对着林霜儿时,才会显露出温情。
沈博凉提着药箱进来时,夜北承正背对着他,端着一盆水,从头浇下。
沈博凉微愣,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打扰,目光却不自觉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不由惊诧。/
夜北承气质清冷,如高山白雪,高岭之花,让人不敢亵渎,可饶是哪个女子能亲眼目睹眼前场景,大抵都会芳心暗许。
就连同为男子的沈博凉都不由感叹。
夜北承这身材未免太好。
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因常年锻炼,带兵打仗,身上的肌肉条理十分紧致,如野兽般,处处散发着男人该有的狂野气息。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上遍布的伤痕,深深浅浅,鲜血淋漓。
其中最深的伤口要数他肩头的那道刀伤,那是他与孤敖天决斗时,被锋利的刀锋刺穿肩头所留下的。
因心系林霜儿,他没有让沈博凉为他及时包扎,而是顶着满身伤痕冲进皇宫四处寻找林霜儿的下落。
如今,伤口还未结痂,遇水之后,鲜血直流。
水流顺着他伤痕累累的背部滑落,流淌在地上,顷刻被染成了鲜红色。
听见动静,夜北承转身看向沈博凉。
俊美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发梢上的水渍汇聚成水珠,顺着他额头,脸颊,锁骨一路下滑,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沈博凉走上前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