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天边只隐隐透出鱼肚白。
林霜儿掀开被褥起身,她动作很轻,没敢吵醒床榻上的人。
睡觉前,她给夜北承炖的补汤里,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药。
大抵是对她毫无防备之心,夜北承没有察觉出异常,将碗里的汤药都喝完了,眼下正睡得香熟。
冬梅候在门外,看见林霜儿从里面出来,疑惑问道:“这么晚了,王妃要去哪里?”
林霜儿如实道:“齐大哥有难,我需得进宫求见公主。”
冬梅往林霜儿身后看了看,见夜北承并未跟着一起出来,神色不安地道:“王爷会同意你去吗?”
林霜儿道:“王爷并不知情。”
冬梅大惊,连忙拦住林霜儿,道:“王爷既然不知情,那奴婢断然不能放任你进宫了。”
林霜儿怕吵醒夜北承,连忙将人拉去一边,道:“冬梅,你听我说,此次进宫,我只是去给公主报个信,即便不能救出齐大哥,也能先保住他的命,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冬梅道:“王妃可以让王爷带你入宫,何必现在进去呢?”
林霜儿道:“王爷不会答应的,方才已经问过他了。”
可他不同意,还千方百计瞒着她……
“更何况,齐大哥得罪的是皇家的人!慧宜深得皇帝喜爱,又同为皇家子嗣,兴许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几句话。”
冬梅道:“王妃若是瞒着王爷私自入宫,王爷若是知道了,定然会生气,王妃不是最怕王爷生气的吗?”
林霜儿握着冬梅的手,道:“冬梅,你听我说,那天牢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齐大哥撑不了几日的,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都要想一想办法救他,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若是死在了天牢之中,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林霜儿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想到里面躺着的夜北承,道:“我不会冲动行事的,见到公主后,我就马上回府。稍后,等我夫君醒来,想必我已经见到公主了,届时,他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霜儿……”冬梅担忧的看着她:“你要想好,瞒着王爷私自入宫,不是小事,若王爷震怒,定然是要狠狠责罚你的。”
林霜儿道:“我知道,事情办好后,他想如何罚我,我都不会怪他。”
只是,她必须要去见一见慧宜,若是连慧宜都没有办法,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冬梅为难地道:“若王爷醒来问起你,我要如何回答?”
林霜儿道:“如实回答。”
说罢,林霜儿牵着小马驹出了府门。
出了府门,她翻身爬上小马驹的背,扬了扬马鞭,直奔皇宫而去,身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中。
很快来到了宫门,守门的侍卫不出所料的拦住了她。
林霜儿淡定从容的从怀里掏出夜北承的令牌。
守卫接过令牌,细细看了看,上一秒还严肃的脸,下一秒就变得无比恭敬和敬畏。
守卫不再多问,转身便替林霜儿打开了宫门,并将令牌恭敬的还给了她。
林霜儿将令牌小心揣回怀里,驾着小马驹快速入了宫门。
彼时,天光破晓,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宫中的侍女和太监已各司其职,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林霜儿下了马,将马安置了在宫门口。
皇宫很大,她并不知道慧宜的寝宫在哪。身边偶有巡逻路过的侍卫和宫女。
林霜儿随手拦下一个宫女询问:“姐姐,我想问问,公主的寝宫在哪里?”
宫女顿足,目光打量着林霜儿,见她穿着素雅,不似宫中之人,言语间便多了几分防备:“你是何人?胆敢过问公主之事!”
林霜儿道:“我找公主有急事,劳烦姐姐通报一声,就说林霜儿想要见她。”
宫女没好气的道:“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是哪家大臣的千金?想见公主,有传召吗?”
林霜儿愣住。
她不知道来宫里见慧宜还需要传召。
可她哪有什么传召啊,此次进宫都是她偷摸拿了夜北承的令牌才能进来的……
摇了摇头,林霜儿道:“没有传召,但是公主若知道我来找她,定会同意见我的。”
“大言不惭!”宫女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如今公主犯了错,正被关在鸾凤殿里闭门思过!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林霜儿心里一凉。
“公主犯了何事?为何会被关禁闭?”林霜儿急切地问道。
宫女不耐烦地道:“公主的事,哪是我们做奴婢可以议论的,奴婢劝姑娘还是早早回家吧。”
说罢,宫女不屑地睨了林霜儿一眼,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嘴里还念叨着:“以为自己是谁?就是县主来了,公主也能将人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更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