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着的宋时微好像感受到一阵寒意,不自觉打了寒战。
但人没醒,手也没松,一直紧紧抓着陆渊。
陆渊没有真的跟宋时微计较,任由她抓到天明。
消毒水的味道太过熟悉,宋时微还没完全清醒,就知道自己进了医院。
可眼睛的手术,不是排到明年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入院?
宋时微迷瞪了一会儿,张嘴想叫护工,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个什么东西。
摸了摸,搓了搓,骨节分明,细腻光滑。
是只男人的手。
宋时微吓死了,赶紧将手丢开,并下意识闭眼装睡。
同时意识回笼,她记起自己生病发烧,陆恒送她来医院。
病床边的男人冷哼一声,打断宋时微的思路,同时控诉道:“需要时我是亲亲老公,不需要时我就是垃圾随手能扔,宋时微,你可真是好样的。”
什么?
陆恒这话的意思是,她叫他老公了?
不能吧!
可万一真叫了,她这婚还能顺利退掉吗?
宋时微脑门钝痛,甚至想要原地去世。
陆渊继续,草稿都不打的胡咧咧:“始乱终弃,你个渣女。”
宋时微:......?
陆渊:“算了,谁让我是你未婚夫,渣就渣吧,我认命。”
宋时微:......!
宋时微觉着自己再装睡,可能要听场窦娥冤,赶紧苏醒,然后迷茫道:“陆恒?我是在医院吗?”
陆渊脸上戏谑的表情一寸寸崩裂。
宋时微是懂怎么让人一秒破防的。
陆渊吸了口气,先回答宋时微的问题:“你发烧了,昨晚送你来医院。”
接着又提要求:“我说过不喜欢你叫我陆恒,显得很生分,看在我衣不解带地伺候你一晚,给我换个称呼吧。”
宋时微抿紧了唇。
什么叫伺候她一晚啊,听着怪叫人浮想联翩的...
但到底是麻烦他守了一夜,宋时微跟男人道谢:“谢谢你啊,可不叫你陆恒,叫你什么?”
“自己想。”
“小恒?”
“小恒跟小明小红这种烂大街的名字一样,配不上英明神武的我,换一个。”
“那小陆?”
“我是你的下属吗?换一个。”
“阿恒?”
“咱们关系没那么亲,换个有点分寸感的。”
“......”好难伺候。
方才嫌她生分说她渣女,扭脸又嫌她过分亲密,没有分寸感,宋时微幽幽叹口气,真是好麻烦一男的。
陆渊也烦,叫他阿恒跟骂他有什么区别。
但为了维持人设,陆渊不好点明,只沉默半晌,突然问:“你是不是有个乳名叫小汤圆?”
宋时微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个乳名连她爸妈都不经常叫,身边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陆恒是怎么知道的?
“别管那些,以后我叫你小汤圆,作为交换,你叫我乳名阿怨,仇怨的怨。”
听到中间,宋时微差点病中惊坐起,顺便给男人表演个劈叉。
阿渊那不是明着告诉她,他是陆渊吗?
但听到是仇怨的怨,她又压下冲动,困惑地问男人:“为什么要叫阿怨?是有什么隐情吗?”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还不如小明小红听着令人舒坦。
陆渊思绪飘远,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中降生的,母亲痛恨父亲,怨恨命运,所以叫我阿怨,一直叫到9岁。”
也是9岁那年,他遇到宋氏夫妇,以及汤圆一样的小宋时微。
那是他少时仅有的珍贵回忆。
嘴角噙上一抹笑,陆渊大手覆在宋时微头顶,团汤圆一样地揉了揉,心底柔软。
而汤圆本人,这会儿有些苦大仇深地崩紧了脸。
她一直以为陆大太太只是对外人苛刻,没想到对陆恒这个亲儿子也一样。
哪有母亲当亲生骨肉是仇怨的。
不过9岁时,她跟父母还在国外,倒是没有听过这事。
但这耽误不了宋时微圣母心泛滥。
她心疼地寻到陆渊搭在病床上的另一只手,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我见伯母挺看重你。”
“不看重,我就不会去争权夺利,就无法保证她下半辈子的富贵荣华,她只是不得已才维持表面的看重。”
好吧。
陆大太太倒真是那种人。
宋时微脑瓜子一转,继续安慰:“那以后我叫你阿愿,愿望的愿,反正同音。”
“好。”
陆渊答得很轻,听上去像是感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