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被拖走,女帝的目光落在苏哲身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女帝问。
苏哲微微一笑,吐出一句话:“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女帝面色复杂,说道:“这满朝的文武,都如他这般么?”
陈近廷的问题,她能不知道?
她知道,可并不知道居然这么严重。
但是政治博弈,从来都不是你是坏人,我把你弄死就没关系这么简单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陈近廷看似是一个人,但他背后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网,这些人沆瀣一气,抱团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想要动手,也必须顾及这些人的反弹,这些人,叫乡党。
“圣上,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有个本质是不变的,那就是圣上是君,他们是臣,君为臣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苏哲似乎看出女帝心中忧虑,他开口说道:“只要这条道理不变,那么他们在你面前就必然是心虚的,所以这陈近廷能吓到吐血晕倒,其实并非我的言辞多么犀利,而是他们还保有对皇上的敬畏之心。”
“在他们看来,我的嘴,说出来的是你的话,而这些年做过的枉法之事,足
够他们死上几十次,今日这个锅盖被掀开了一丝丝,他们自然要恐惧。”
苏哲的话,让女帝大为震撼。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解读朝政政治。
而这个角度,让她许多思路都豁然开朗。
“那你认为,接下去应该怎么办?”女帝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哲,问道。
苏哲略作思考,说道:“下策是等他苏醒之后,你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让他出宫回去该干嘛干嘛,然后徐徐图之,搁置争议,以后再说。”
“中策是等他醒来之后,圣上呵斥他们一番,然后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这下策的好处是乡党本就因为东方行健的事情而受激严重,这么处理可以避免和乡党可能存在的撕破脸,但坏处是圣上的权威,再次下降。”
“中策的好处是可以给他们一些惩戒,让他们不要太过放肆,如此一来,圣上或许可以在之后的朝政之中拿到些许主动权,但坏处是谁都看出来圣上底气不足,惧怕了这帮乱臣贼子,权威,下降得更厉害。”
“要惩戒就一次惩戒到位,轻轻放下最不可取,宁可什么都不做,反而能让人多留
一分忌惮。”
女帝立刻追问:“那么上策呢?”
苏哲心想对付这老狗的唯一办法,就是彻底打死他。
想清楚这点,苏哲语气也坚定起来,说道:“把刚才我所说的罪证,所有的证据全部收集起来,办成铁案,摘了陈近廷的脑袋,杀鸡儆猴!”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女帝的心坎里,她几乎是瞬间就接上了苏哲的话,问道:“这上策和另外两条中、下策的区别在哪里?”
苏哲叹了一口气,摊手说道:“党争、立威。”
看着女帝,苏哲意味深长地说:“政治固然是妥协的艺术,但你是皇帝,天然拥有绝对权威,皇权旁落不是你的错,可这身龙袍的威严,在晋王朝依然无人可比,一味的妥协那是软弱可欺的表现,绝对换不来敬畏,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你必须铁腕,画出一条线,告诉乡党、唐王府,有些事情,做不得。”
女帝极其欣慰满意,她点头说道:“好,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等苏哲一脸错愕,女帝就抢先说道:“朕命你收集充分能把陈近廷定罪的证据,给你一个时限,三日。”
“这三日,朕可以给你保
证没有人能够阻拦、针对你,任何衙门都会对你敞开大门,让你畅通无阻。”
苏哲急忙说道:“之前咱们可没说过还有这一条啊。”
女帝嘴角一扬,说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不懂么?你让朕配合你,朕做到了,现在轮到你配合朕了。”
苏哲额头挂满黑线。
他看女帝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咬着腮帮子,说:“我是内务府总管,不是刑部尚书也不是大理寺卿,并无调查执法权,怎么调查?”
“这简单。”
女帝很爽快地取来一把宝剑,亲手交到苏哲面前,说道:“即刻起,朕赐你尚方宝剑,可斩一切奸佞之臣,有先斩后奏之权。”
女帝晃了晃手中的尚方宝剑,说:“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有资格拥有这把尚方宝剑的人,接,还是不接?”
苏哲是真没想到女帝连尚方宝剑都能拿出来。
苏王世子的身份加上尚方宝剑,在京城岂不是真的横着走?
不过……看着眼前的女帝,苏哲心头陡然火热。
“这还不够。”
听到苏哲的话,女帝愣了一下。
“你得跟我说你错了,下次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