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苏哲刚进门就嗅到酒气冲天,都不用扭头,苏哲对着大门墙角处一佝偻地坐靠在地上的老头儿说道:“老黄,少喝点儿,也亏得你是给苏王府看大门,寻常人也没胆子进来,这要是搁在别人家里,连人带狗都被偷光了你还没醒酒。”
角落里叫老黄的老头儿睁开醉眼,朦朦胧胧地看了苏哲一眼,嘿笑道:“是世子爷回来拉。”
苏哲无语。
都说自己这个纨绔子弟是苏王府最大的奇葩,但是在他看来,这一帮跟随老头子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人才个个都是人才。
负责看大门几十年,从来没清醒过一天的老黄头就是其中翘楚。
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只酒葫芦,苏哲丢到老黄怀里,说:“刚从宫里出来,路过了醉仙楼,给你整来的醉仙酿,少喝点。”
老黄头两眼放光,捧起了葫芦第一件事情就是深吸一口气,哪怕隔着葫芦他都能嗅到那美妙的酒香,正欲开口道谢,却见苏哲已经一溜烟直奔后院而去,老黄头嘿嘿笑了笑,打开葫芦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谁都说他家世子殿下纨绔,府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下人,世子爷从没打骂过
一人,新来的小婢子不慎做错了事,也多半是世子爷自己顶替了一笑了之,没让下人受过委屈。
每次只要路过醉仙楼,必然不忘自己这一口。
每次从外面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后院陪王爷坐一会,哪怕明知道挨骂也曾不落下一日。
这样的纨绔世子爷,他老黄头,最爱!
到后院,苏哲见到苏洪烈正摆弄着一簸箕干姜。
“老头,娘还要小半个月才回来,你现在摆弄这些干姜干啥,再说了,这些事情交给不累啊?”
苏洪烈仔仔细细地把每一片干姜都整理妥当,这才说道:“你娘自打生了你之后就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冬天尤其严重,这些干姜都是我亲自栽种料理,入了冬便蒸九次、晒九次,如此才制作出来的,这样的干姜才有效果。”
“秀恩爱呗。”
苏哲躺在苏洪烈专用的躺椅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头子在皇宫的事情···
这份犹豫,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消散。
毕竟,摸皇后小溪,还调戏了女帝这件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苏哲觉得还是别瞎哔哔的好,
索性等以后有把握怂恿老头造反的时候,再一起和盘托出。
“老头,你猜我回来的路上见着谁了。”
苏哲一翻身,对苏洪烈说道。
苏洪烈···果然没搭理他。
苏哲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说:“我遇见徐谦那老东西了。”
紧接着,心眼不比针尖大的苏哲就添油加醋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力求使劲在老头子面前给徐谦那老狗上足眼药。
可等他说完半天,苏洪烈才转身皱眉问了一句:“徐谦是谁?”
苏哲一头黑线,说:“户部那个,现在被调去礼部准备接班的左侍郎。”
苏洪烈立刻表现得兴趣全无,淡淡地哦了一声,回头继续摆弄他的干姜。
苏哲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药到底上上去没有,索然无味的他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去睡觉。
“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平,没事少出去厮混。”
苏洪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哲停下脚步。
“不太平是啥意思?”苏哲追问。
苏洪烈依然没抬头,专注地摆弄着干姜,说:“管毅夫管着户部多年,人脉极深,在江湖上便有几个门派是靠着管毅夫吃饭的,他倒下了,自然要连累一大批
人,这些人兴许会找你撒气。”
“若真是有什么大来历的,反倒是不怵,偏生就是这些对世道险恶一知半解,半懂半不懂全靠着一股子热血和莽气行事,又有点功夫的小角色,最容易闯出大祸。”
苏哲乐了,“那老狗还敢玩阴的?我现在就去把他一身老皮给他扒了,看他还有几斤骨头···”
“他不敢,但未必没有人借他的手去做事。”
苏洪烈打断苏哲的话,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说道:“非要出去也行,把老黄带上。”
苏哲瞪大眼睛,“老头,你不是吧?给我派保镖你好歹也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年轻小伙子,走步道都能东倒西歪的老黄头,我俩一起,到底谁保护谁?”
见苏洪烈神色不善,苏哲立刻摆手,“得,都听你的还不成嘛?我尽量少出门,出门必带老黄。”
苏洪烈冷哼一声,教训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少出去惹是生非,天天斗鸡弄狗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要成啥气候。”
伸了一个懒腰,苏哲朝着自己的厢房边走边说:“当个混吃等死,等老头子你两腿一蹬,我就继承你王位的世子爷不香吗?咱
家这王位,世袭三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