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琰的话一出,刘推官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僵硬,诧异的看着顾景琰,小心问道:“顾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景琰淡淡说道,随后看了眼喜来漫不经心道:“你继续。”
顾景琰的话不多,却十分有力。
在场之人虽然心中对顾景琰和喜来有所猜疑,却并不敢发问。
刘推官皱了皱眉,知道不能和顾景琰硬碰硬,只能任由喜来继续。
喜来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整件事情,还得从那日我入狱一事说起。”
衙门的捕快有人认出了喜来,恍然大悟道:“这个女人就是那天押去大牢的那个!”
刘推官听闻皱了皱眉,越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喜来点了点头冲众人浅笑一下继续道:“不错,那日因为顾家的案子,我被押入了天一大牢,狱卒无意间,将我与殷夫人关在了一起。起先殷夫人表现的种种,都让人认为,她是一个疯子。”
“她就是疯子!她杀了我爹娘,杀了我大哥的儿子!她就是一个恶毒的女疯子!”殷二爷冲喜来咆哮道。
喜来冷静的看着他,却听司徒珏抬手将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怒道:“大胆殷墨,堂前岂容
你无礼咆哮。”
殷二爷这才悻悻转身,偷偷瞥了一眼侧身坐在一边的刘推官。
刘推官此刻并不敢同他眼神对视。
“殷夫人是不是疯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喜来缓缓开口道。
随后看了眼众人背起了那日在大牢里听到的诗:“卧榻窗下醉美人,梅香扑面似雪吟。沙沙风响月高照,人影婆娑泪清明。九千里,渥流清。处处影憧憧,曲曲慕焯焯。这首诗,是我在大牢内,听殷夫人反复吟唱的。正是因为听到这首诗,我才怀疑,她有冤情。”
众人默默复诵着这首诗,刘推官猛的抬头看向喜来。
顾景琰缓缓开口道:“这首诗乃一首绝妙的藏头诗,首字相连,便是我没杀人,救我出去的谐音。”
堂上之人无不惊叹,喜来更是将那个血字布团拿了出来,展示给了众人。
“可能是因为我听出了这首诗的弦外之音,所以在靠近殷夫人的时候,殷夫人故意做出伤我的举动。实际上,是将这个布团塞在了我的手心里。都说她是疯子,可她明明有机会要了我的命,最不济咬我两口也不为怪,可她并没有。”喜来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
。
殷二爷表情阴郁,显然,他没想到殷夫人竟然没疯。
随后喜来抬头看着众人道:“殷夫人此举,让我有了很多怀疑。既然没疯,为什么要装疯?既然没疯,为什么不继续喊冤?”
“殷余氏一案,证据确凿,当场被抓,若是没疯,便是想借着装疯卖傻脱罪。”刘推官反驳道。
喜来一听连忙问道:“那敢问刘大人,您所说的证据确凿是什么证据?”
刘推官大手一挥,立即有人将卷宗呈了上来。
随后刘推官将卷宗翻了翻双手呈给了司徒珏,咬牙道:“司徒大人,您请看。殷家老夫妇,是被殷余氏下毒致死。所有人都知道,殷家老夫妇每日的汤饮都是殷余氏亲自动手烹煮,这就是铁证!”
司徒珏翻看了一眼,抬头继续看着喜来。
喜来冷笑一声看向刘推官问道:“那请问刘大人,这有毒的汤饮,是什么汤?”
刘推官被喜来冷不丁一问,愣在原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肉眼可见的尴尬。
司徒珏见状,冷着脸,将卷宗一把扔给了刘推官。
随后冷冷开口道:“鱼丸汤。”
刘推官翻了半天,这才找到,连忙开口道:“对对对,确实是鱼丸汤
。”
“我一个在殷家待了不过两日的人,都知道殷余氏对鱼肉过敏,殷余氏即便是下毒,为何要让自己难受?殷二爷,你不知道?”喜来嘲讽一笑看着殷二爷说道。
殷二爷皱着眉,看着喜来说道:“我怎么知道她对什么过敏,也许是你胡诌的也不一定。”
“是不是我胡诌的,想必殷家知道此事的人大有人在。刘推官之所以认定鱼丸汤就是铁证,大概率也是没有查证太多吧。”喜来看着刘推官说道。
刘推官涨红了脸太手指着喜来怒道:“你敢污蔑本官!”
“刘大人!”顾景琰悠悠开口道。
刘推官问声看了眼顾景琰,却听顾景琰冷笑一声说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刘推官见状,皱了皱眉连忙行礼道:“下官不敢。”
顾景琰轻手拨了拨茶盏,随后将茶碗放在了桌上。众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随后这才开口道:“是不是污蔑,本官自有查证。案犯对重要物证过敏这件事,你没有查问清楚,就是你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