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落下剧烈挣扎中的姤卦陡然间便停了下来。
怔了一瞬,然后欢呼着从三道卦象中跳出来,好似一只雀跃的百灵,绕着太阿山旋转起来。
好似对方才的挣扎和反抗全然不记得了。
背信弃主…改投明主就在一瞬间。
小姤卦欢快的落在姤卦上,颤抖着汲取道韵。一点点凝聚自身。
苏禾立在虚空看着峦帝。
峦帝长出一口气,眼中不是忿怒,只有感慨:“道友好手段!朕说当初凤冢一役,镇南王该有大作为的,却没能拖住凤冢战场,使得诸位驰援炎祖,恐怕他的蹇卦早就被道友夺去了吧?”
这个夺去不是抢走蹇卦,而是强行炼化,归为己有!
卦象认主,按道理是不可能被强抢的,甚至相性不和,便是卦象就在面前,修士也看不到。
只有卦象自动显露身形,才有机会收服。
苏禾早就抢走半阕蹇卦,原本凤冢时,是想让镇南王收回蹇卦的,可现在看来镇南王根本做不到,卦象被抢的一瞬间已经易主。
竖子误我!
一道卦象被抢,竟默不作声!还敢承接下重任,若是老镇南王必不会如此。
果然开国后承爵而上的王侯与开国功臣截然不同。
若是老镇南王,绝不会在这般大事上有一丝隐瞒。
峦帝摇头轻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论根源似乎就是从镇南王开始,封皇一次次输了下去。
若镇南王不隐瞒,凤冢便会有其他布置,换个布置,佛门多一尊菩萨,元尊也可收服。臣子也能更进一步。
最不济不参与便是。
归根结底,任凭谁也想不到,苏禾抢走卦象的同时便能完成收服。
这不仅仅是抢走一两道卦象的问题,而是彻底废了封皇所有与卦象相关的计划,几乎满盘打乱重来。
但这龟还会给他时间么?
峦帝苦笑,不再去想这个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先处理当前麻烦才好。
他将袖口挽起,衣袍扎好,一副凡间武者要战斗的架势,看着苏禾笑道:“道友既不曾退去,便与朕过两招吧。”
“道友打死朕,或者被朕打死。”
苏禾挽了个刀花,看向峦帝:“陛下舍得死战了?”
我信你个鬼!真舍得死战,大日坟墓就会同封皇大祖联手,拼了性命不要镇杀他和纪妃雪了。
峦帝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朕已现身,却未将道友惊退,还被道友当面夺去一卦。底下人虽不知卦为何物,却总能看出那是通天至宝。”
峦帝摇了摇头:“这二十年来朕积累十万年的威信因道友一降再降。此刻要么朕镇杀道友,威信自然回归。要么道友胜我,展示出镇压万古的姿态,让封皇众人知晓,非朕无能,实乃道友太强。众人也便认下。除此别无他法。”
一次次输给苏禾,连他自己都憋着一口气,更遑论旁人?毕竟对手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龟,若是输给泰祖——虽败犹荣!能一次次在泰祖手中活下来,足矣让他名声提升到行一个层次。
太多的人并不看你谋划有多精彩,他们只看结果。书生万策不若莽夫血溅三尺鼓舞人心。
这个时候,要的就是峦帝展现绝强的道行。
苏禾哑然:“那岂不是输赢陛下都不亏本?我打生打死却为陛下谋名声?陛下好不要面皮。”
峦帝哈哈笑起来:“教道友个乖,面皮对一位皇者是最有用的东西,臣下百官若伤帝王面皮,便是死罪,用好了可御下。然面皮却也是最无用的东西,只要能换来相应利益,该弃就弃。”
他看着苏禾:“此话道友可转告道令爱。”
苏禾笑了笑,丫丫的皇道与峦帝恐怕截然不同。
他笑着摇头,做了个邀请首饰:“陛下请!”
苏禾嘴上虽在随意交流,却已经打起十二分注意。
峦帝不容小觑。
他与荒祖打过,未曾败阵,与纪妃雪打过,也未见有什么损伤。
苏禾知道此刻的自己不是峦帝对手,但——那又如何?
龟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打不过也能咬他一口肉。
“来,战!”
苏禾杀意冲天而起。
封皇大世界煌煌军阵之意,尽被吞噬。这是白虎能力。
与朱厌一族的手段有几分相似,却不似朱厌那般鬼祟,隐在背后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引发战乱吞噬气息。
白虎堂堂正正。朱厌那点儿手段,在白虎面前不上台面。
苏禾邀战,手中横刀划一道残月,斩向封皇大世界。残月如钩,还有四颗彗星相随。
峦帝伸手一抓,一座座大山被他捏成丹丸,旋转身前抵挡刀光。
一声碰撞,山影和星辰幻影炸开,化作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