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当天,慕容芝与林雨晴二人都起得很早。
国公府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着。
正是要去太师府赴邀的二人。
今日慕容芝光是梳妆打扮就用了足足一个时辰,她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精神头很好,整个人愈发地贵气美艳了。
她今日特意戴了嵌有宝石的点翠螺钿,又插了个缠金丝珍珠串流苏步摇,耳朵还上戴了对金镶宝石大塔葫芦环。
胸前是三层的宝塔金嵌琉璃项牌,胳膊上戴了一串缠金丝麻花手环,五只手环叠在手腕处,华丽又张扬。
她是生怕家里人心疼她在夫家受了委屈,将国公府里的好东西有一样算一样的都往身上穿戴。
“入画,我今日的打扮可还体面?”
慕容芝有些迫切地问道
“夫人,您已经问了五遍了,您今日的打扮美极了!您就适合这样明媚张扬的打扮,之前还是太素净了!”
入画有些无奈,促狭道
马车终于是停到了太师府的门口,慕容芝让人扶着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太师府的匾额,突然就有种近乡情怯的畏畏缩缩。
“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回来啦!”
门口迎接今日来客的家丁却是不给她畏缩的机会,看清楚来人便是欣喜若狂地向宅子里喊道。
慕容芝带着林雨晴迈进宅子,还没穿过外院,父亲母亲便闻讯迎出来了。
看到慕容芝身边还带着位小姐,慕容芝的父亲慕容寻生怕妻子会因思念女儿失了礼数,便出声道
“这位便是表小姐吧?芝儿,带着表小姐快快请进,你们女儿家的地方安排在望远亭,你带着她先过去吧。”
慕容芝也心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带着雨晴往望远亭去了。
“我祖父常说,登的高才能望的远。所以我们家设了一处登高楼,还有一处望远亭。两处建筑遥相呼应。”
“既然女眷是在望远亭,公子们的地方应该就是登高楼里了。”
慕容芝拉着林雨晴穿过颇有韵味的抄手游廊,游廊内通体用金丝楠木打造,雕梁画栋,好不气派。
转过长廊,但见粉顶黛瓦搭建的亭台造型别致,错落有致。最中间那一座被石台堆起来,最为宽阔华丽,也是最高的,上面挂着一个字法苍劲有力的匾额,写着「望远亭」。
“怎么样?雨晴。没想到吧,我们家的望远亭,实际上是囊括了这一片大大小小的亭子。”
慕容芝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不由地也活泼幼稚起来,一路都在向林雨晴介绍,带着点炫耀的意思。
只见这些亭子里,布置了很多石材桌椅,每一个桌子上,都有十样锦绣百鸟的桌帏,桌帏垂坠的一圈都挂上了碧色琉璃串珠流苏。
林雨晴被眼前的太师府豪宅惊得瞠目结舌,都是高门大户,国公府姑母家虽也很大很气派,却不及慕容芝家分毫。
到底是书香门第,文豪世家。这座府邸的每一处,都建造考究,精美绝伦。林雨晴简直看迷了眼,亭子再往前,一眼望去碧绿一片,想必那里就是慕容嫂嫂说的人工湖了。
慕容芝带着林雨晴走进一处亭子,带她在石椅上落座。
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个个精致通透的琉璃碗碟,最外边是一圈云纹描金。大大小小的碗碟内盛放有状元饼,喜庆花糕,步步糕升,三福糖酥,都是富有寓意的精美糕点,叫人不舍得入口。
慕容芝将林雨晴安顿好后,叫她随意转转,吃点东西。便匆匆跑回内院去寻母亲。
到了母亲院子里,她和嫂嫂两人都在。见来人,嫂嫂忙差人去外院请父亲哥哥过来。
母亲一把上前拽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眼眶微红湿润。
“芝芝,你在国公府可还好?”
母亲的声音有些嘶哑,微微颤抖。
慕容芝再也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母亲,女儿一切都好。女儿不孝,叫母亲担心了!”
身后似有人来。
“芝芝~”
慕容芝扭身看时,父亲和哥哥同时唤她,快步朝她走来。
一家人互相看着彼此,相视无言。
慕容芝极力克制自己止不住的泪水,只想多看亲人们几眼。
聊了几句,母亲和嫂嫂便要去招待陆续到来的贵女们。
慕容寻也是开口道
“好了,芝芝别哭。快随我一道去拜见你祖父。他老人家快把房顶盼穿了,就盼着你回来呢!”
慕容寻招呼慕容芝和哥哥随他去找祖父,三人一路上都脚步飞快。
老太师鬓发微霜,稍显佝偻。扶着一根紫檀手杖,早就期期艾艾等到院子里了。
见了慕容芝,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悄悄摩挲了眼角的泪。
“芝芝,祖父看走眼了!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