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亲耳听见赵大人对四夫人说,待我们的女儿顺利成为太子妃,那日后我们的荣华富贵便享之不尽了。
在楚京城,众人皆知,赵大人的夫人乃是左相之庶妹萧岚。二人自成亲以来,虽琴瑟和鸣,但一直未有子嗣,赵夫人这才会每逢初一前去静元寺祈福求子。所以,赵大人口中所说的女儿只能是五小姐苏子映。”
还不等苏虞出声询问,温姨娘一脸笃定,急切道:“妾身不敢对六小姐有所欺瞒。若是六小姐不信,大可派人在下月初一暗中跟踪四夫人,届时便可知妾身所言非虚。”
苏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温姨娘的神情,沉思良久后,平静开口:“就算柳芙蕖与赵宗仁背地里真的有不轨之情,那又如何证明苏子映是他们二人的亲生女儿?哪怕是当众滴血认亲,他们肯定也会想尽说法,矢口否认。”
温姨娘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六小姐心明眼亮,一语中的,其实这也正是妾身一直不敢说出此事的最大顾虑。”
苏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温姨娘这是想借刀杀人,一举两得呢。”
温姨娘心头一震,“六小姐此话何意?”
“倘若苏子映今日没有算计八妹妹,害得八妹妹颜面尽失,名声扫地,想必温姨娘这辈子都会隐忍不发,守口如瓶吧。”
苏虞轻嗤出声,“温姨娘的算盘打得的确不错,欲借我之手扳倒苏子映,不仅为八妹妹报了仇,还能卖我一个人情。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温姨娘当真好心计。只可惜,我的反应远比温姨娘预料之中的要冷静得多,倒是让你失望了。”
温姨娘眼底浮出自嘲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六小姐快人快语,那妾身也就不兜圈子了。虽然妾身幸得老爷的宠爱,但终究还是低人一等的妾室,这些年在老夫人面前更是没有说话的份。
可六小姐不一样,你是右相府名正言顺的四房嫡女,又有多位贵人相助,前途一片坦荡。尽管你眼下被禁足,却丝毫不影响身在相府的地位。如果六小姐日后愿意对暖儿多加照拂,那妾身便可为六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温姨娘眸中泪光闪烁,话刚说完,便顺势往地上一跪。
苏虞瞥了她一眼,“温姨娘这是做什么?”
温姨娘背脊挺直,语重心长道:“恳求六小姐庇佑妾身的一双儿女。”
苏虞淡淡一笑,“温姨娘未免也太过高看我了。”
“在这个右相府,除了妾身的两个孩子,妾身便只相信六小姐。”
见温姨娘作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苏虞无奈地叹了口气,“冬萝,还不快扶温姨娘起来。”
候在旁边的冬萝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低着头,走上前扶起温姨娘。
苏虞勾了勾唇角,转头对黛臻吩咐道:“姑姑,有劳你去把妆奁上的那瓶伤药取来交给温姨娘。”
“是。”
很快,黛臻从内室走出来,将手中的小红瓷瓶递给温姨娘,“这是止疼消肿的伤药,温姨娘请拿好。”
温姨娘略显犹豫地伸手接过小红瓷瓶,疑问道:“这药是……”
“是贺公子给的。”
黛臻复又补了一句,“仅此一瓶。”
温姨娘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故作惊讶道:“原来是贺公子给的伤药,那肯定是极好的,暖儿的脸也有救了,多谢六小姐。”
见苏虞脸色疲惫,温姨娘识趣地屈身行礼,“若是六小姐日后有需要妾身的地方,可随时派人通知妾身。眼下时候不早了,妾身先行告退。”
苏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冬萝,好好送送温姨娘。”
“是。”
待温姨娘与冬萝转过身后,苏虞瞬间收敛笑意,眸底尽是一片冰冷。
黛臻不解道:“小姐,温姨娘方才所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为何还要将那么好的伤药给她?”
“温姨娘心思缜密,进退有度,与她合作利大于弊。当然,我并非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而是看在八妹妹之前替我说过话的份上,还个人情罢了。至于柳芙蕖每月初一去赵府之事,稍加打听便知道了。不过,眼下她还在禁足中……”
苏虞浑身无力地靠着软榻,思忖过后,不急不缓道:“姑姑,你觉得茯苓此人如何?”
黛臻想了想,如实道:“初见茯苓时,奴婢便知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后来,经奴婢一打听,这个茯苓不但贪慕虚荣,追逐名利,而且贯会左右逢源,明哲保身,倒是有点小聪明。”
苏虞垂下眼帘,抬手按了按眉心,“日后你寻个机会,将那对镶珠石凤蝶金步摇给她。”
黛臻皱眉道:“小姐,那支金步摇太过贵重,送给一个丫鬟值得吗?”
“若是一对步摇,便能让她为我所用,自然值得。”
“是,奴婢明白。”
……
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