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苏虞看着眼前男子的黑色暗纹锦袍,只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记得上一次在来金客栈外面被他所救的场景,也是如此的令她出乎意料。
说起来,这已经是墨云玘第二次对她出手相救了。
不过,今日她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与他谈及结盟合作之事。
墨云玘垂眸看着苏虞,却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额间渗出薄薄的冷汗,定是身上受了伤的缘故。
谁知,苏虞复又抬起左手轻轻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两步,行礼道:“多谢玘王殿下再次相救。”
墨云玘眸色深幽,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是何时知道了本王的身份?”
苏虞一愣,目光正对着垂落在他胸膛前的几缕墨发,心里在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本大人还以为是谁这么不知好歹,仔细一看,原来是玘王啊。”
另一边的画舫骤然传来萧崎狂妄的狞笑声,“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玘王,也有懂得怜香惜玉的一面。”
事发突然,众人皆是始料不及,一听救下苏六小姐的人竟是玘王殿下,纷纷走到甲板上往那艘画舫看去。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在艳阳下,那张美如冠玉的脸越发显得精致夺目,长发以银冠高束,额间佩戴的墨云抹额与锦袍上若隐若现的暗色云纹相得映彰,腰间的墨云玉佩泛着灿灿流光。
那些倾慕玘王的名门贵女心中甚是欢喜,暗自赞叹玘王殿下果真是俊美无俦,气质斐然,龙章凤姿。
苏子晗倚在栏杆边,默默地看戏。
身侧的苏子暖压低声音道:“七姐姐,我听说玘王殿下与萧大人的关系势如水火,那六姐姐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苏子晗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你们都给本公主让开!”人群后方蓦地传来女子嚣张跋扈的声音。
很快,众人迅速地让出一条路来,墨云婧大步流星地走到栏杆前,随手推了一把苏子暖,嗤之以鼻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本公主的身边。”
苏子暖被推得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地扶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紧接着,男子低沉阴柔的嗓音幽幽响起,“没事吧?”
听起来像是太子的声音,苏子暖顿时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站稳身子,颤声道:“多谢太子殿下。”
那身精致的鹅黄色长裙衬得苏子暖肤白貌美,娇俏可爱,眼下这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反倒越发惹人怜惜。
墨云晟扬眉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走在后面的苏子映在经过苏子暖的身边时,目光怨毒地剜了她一眼,唇边浮出一丝讽刺的冷笑。
须臾,墨云晟停住脚步,站在墨云婧的身侧,对着那边的墨云玘笑问道:“六皇叔,今日怎么有雅兴坐画舫游湖了?”
“六皇叔!”
墨云婧朝着墨云玘大喊一声,笑容满面道:“既然你都来了,不如过来一起赏荷吧。”
“不必了。”
墨云玘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萧崎,嘴角勾起讥诮的浅弧,从容不迫地转身走进画舫内。
苏虞强忍着右手臂的疼痛,深吸一口气,便跟了上去。
绕过屏风,墨云玘气定神闲地落座主位。
坐在方桌左侧的白衣公子对着苏虞招了招手,笑眯眯道:“病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苏虞颔首浅笑,“贺公子。”
继而,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端坐在右侧的那位俊秀公子。
他身着一袭霁色锦袍,形貌昳丽,气质内敛,眉眼间透着几分书卷气,左手执着折扇,右手端着茶杯,言行举止间尽显清贵儒雅之姿。
苏虞轻声问道:“这位是?”
俊秀公子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沈惟之。”
苏虞眸底掠过一丝恍然,此人品貌非凡,谦逊有礼,年轻有为,难怪大伯母想挑选他以作女婿。
她唇边含笑,屈膝行礼道:“原来是刑部侍郎沈大人,久仰。”
……
众人见那艘画舫渐渐地远去,这才悻悻地陆续离开甲板。
仍站在原地的萧崎面目狰狞,眼底满是怒意,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咯吱作响。
墨云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手拍了拍萧崎的肩膀,意有所指道:“表哥无须在意,今日过后,六皇叔便不会有这般闲情逸致了。”
陆行初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了两步,讪笑道:“太子殿下说的莫非是鸿鹄桥一案?”
见墨云晟笑而不语,陆行初跟萧崎相视一眼,脸上露出狡诈的神色,“那我和义兄便拭目以待了。”
不远处的墨云昂视线依旧追随着那艘渐行渐远的画舫,眸色黯淡了几分,下意识